“一条五万。”
“多少?”
“一条五万。”
“抢钱吗?”谢涤初深吸一口气,尴尬的回头看着卫邑。
卫邑直接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了一张黑卡递给了少年。
“好咧。”少年高兴的接过黑卡,眉眼弯成了月牙状,“要几条?”
谢涤初深吸一口气,忍着肉痛,说:“六条。”
少年马上拿出刷卡机,输入数字,刷卡,让卫邑输密码,一气呵成。然后又把刷卡机收了起来,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副手套,一个锦囊。带上手套,小心而郑重的从饼干盒里抽出了六条红绳,卷成圈,放入锦囊中,交给了谢涤初。
虽然红绳贵得谢涤初心痛,但买到合意的绳子,意味着很快就能拿回玉牌了,开心!
回到四合院,谢涤初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编红绳事业。要将合适的符咒编入红绳,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一般人在黄纸上看到的符文,无非四大类:由小字组合而成的复文、模仿云气变幻或古文而成的云箓、由繁复的圈点线构成的灵符宝符、由天神形象和符文结合为一体的符图。要编绳,只能选用圈点线构成的灵符宝符类符文,即使只有圈、点、线,要直接用在店里买到的红绳编,那也是不现实的,编出来可能会有很大的一“坨”,就好像是中国结那样的东西。
所以红绳买回来后,谢涤初要先拆。将红绳拆成一条一条的丝线,每条丝线大概跟头发丝差不多粗细,然后再在这些“头发丝”上面,编出一个个的圈、点、线。再把每一条编好的“头发丝”按照一定的规律,编成更粗的“头发丝组”,如此反复,最后就会编出一条比原本红绳稍微粗一些,但却带到符箓效果的红绳。
这样一条红绳,如果一刻不停的编织,按谢涤初的速度,一点不出错的话,编好一条,大概需要整整三天,要是有哪里出了问题,时间还得相应的延长。
所以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谢涤初把时间都花在了编红绳上。谢清玄看着谢涤初编了两天之后,就提出了离开京城的决定。
“师父,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谢涤初错愕的看着谢清玄。
谢清玄教训他道:“哪里快了?我都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个多月了,再过多几天,你都该去学校报到了。”
“对啊,你可以等我报完到再走啊。志明哥不是说了嘛,大学生读书,都是要家长送到学校的。”谢涤初嚷嚷道,觉得师父真是太坏了,明明知道自己差不多要报到了,还不愿意多呆几天,等自己报完到再走。
“对啊,谢道长,您就多住几天吧。读大学毕竟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您跟着去看看,也安心。”卫邑也张口劝道。
谢清玄认真想想,也觉得自己太随性了,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小徒弟。而且现在小徒弟大了,也许,以后都不需要他关心了。所以就答应了两人的请求,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好吧,我就在京城呆到你报到之后。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住在这里了,我去白云观挂单。”
谢涤初还想说什么,不过卫邑抢先一步答应了他的要求:“行。您什么时候过去?我送您。”
“不用了,我也没啥行李,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了,你干你的事去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不用你们照顾。”谢清玄拒绝了卫邑送他的提议,转身就回房收拾了行李,打算立刻就走了。
“但是你也要六十了啊,要服老。”谢涤初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但是他理解师父的意思,这里毕竟是卫家的地方,他住在这,白吃白住的,会觉得不太舒服。之前是为了自己,现在自己也没有大碍了,所以他情愿去白云观挂单,也不愿继续住在四合院了。
等到谢涤初的红绳终于编好的时候,离大学报到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天了,他如愿被天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录取,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应用心理学系,不过他打算正式开学之后,申请双修基础心理学。反正都要学的,干脆一次学到位。
谢涤初拿着编好的红绳,在四合院里眼巴巴的等着卫邑回来。卫邑今天去了特案组,好像又有什么无法解决的案子要他回去。眼看着太阳就要消失,卫邑才终于回来了。
“卫邑。”谢涤初一下跳到卫邑面前,双手捧着红绳向卫邑献宝。卫邑摸了一下红绳,感受到里面充沛的灵气,但是绳子却显得非常朴素,甚至颜色显得暗淡,一点没有刚买回来那天鲜亮。
“嘿嘿嘿嘿,我还编了隐藏符和忽略符进去。财不外露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谢涤初狡黠的笑着说,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邑。
卫邑心里很享受谢涤初对他的关注,故意不知道他的意思,也没说马上要拿玉牌给他,而是先进屋放下手上的文件袋,又拿了一套在家穿的休闲服,往洗手间走去。谢涤初虽然急着想要玉牌,但是没有立刻要求卫邑拿出来。卫邑进了卫生间,他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一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的可怜样。
卫邑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谢涤初居然守在洗手间门口,感到非常愉悦。谢涤初也察觉到了他的恶趣味,就像条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转来转去,就是不开口说要玉牌。卫邑逗弄谢涤初逗弄够了,才走到他的置物柜前,对着柜子比了一连串手势,速度非常快,然后才将柜门打开,取出了手帕包着的玉牌。
“过来。”卫邑向谢涤初招招手,将玉牌放在了炕上,谢涤初马上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包着玉牌的手帕,轻轻的将手帕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玉牌。看着玉牌,谢涤初又是一脸依恋的表情。
“啪。”卫邑轻轻的拍了一下谢涤初的脸,“好了,用红绳穿过去,戴在脖子上吧。”
“嗯嗯。”谢涤初虽然神色迷离,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卫邑一拍,他就回了神。拿出红绳,穿过玉牌上的小孔,然后,卫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为了防止玉牌不小心脱落,谢涤初将红绳编的比较短,挂在脖子上时,玉牌刚好垂在胸锁关节的下方。要是先将红绳打好结,就无法从头部套进去,要是先绕过了脖子再打结,谢涤初就无法看到红绳的两端,从而很方便的打上结。
“卫邑。”谢涤初拿着红绳的两端,小可怜样的看着卫邑。卫邑自觉的接过红绳,绕到了谢涤初身后,打了一个专业繁复又美观的绳结,然后双唇微动,无声的对着绳结念了一句什么。
“好了。”卫邑轻拍了一下绳结,“很结实,保证不会掉。”
“嗯。”谢涤初低下头,刚好能看到挂在脖子上的玉牌,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玉牌,透心的凉意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觉得神智清明,温暖安心。
玉牌的事情暂告一个段落,接下来的日子,谢涤初跟卫邑一起研究卫邑从特案组带回的卷宗。由于他们俩在特案组的身份是特殊顾问,而且两人又年纪尚小,还在读书,所以一般的任务也不需要两人出动。上次那个胡海博的案子,只是仲衡想让谢涤初熟悉一下特案组的流程,特意派给他的一个简单案件,想不到就让谢涤初得到了一本不一般的古籍《宓阴》。
这次卫邑抱回来的几个卷宗,两人(其实是谢涤初一人)只需要研究卷宗,从中查探出是否有非常态的因素影响案件,并指出可疑的地方以供特案组外勤人员勘察,要是必要,还可以提供一些工具——比如说符箓,供外勤人员装备。
卷宗虽然多,但是谢涤初查看的也很快,一周的时间,基本上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他正跟卫邑商量着是不是看完就把卷宗送回特案组,还是放两天再送,免得特案组的人觉得事情太容易,他们没尽力。谢涤初的手机就响了。
自从仲衡给了谢涤初这个手机,它响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当然了,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也不多,不是要紧的事情,谢涤初还是喜欢写信。最开始的时候,跟卫邑是用信纸写信,每次厚厚的一叠寄过来或寄回去,都会让看信的人感觉身心愉悦。现在有了电脑和手机,谢涤初就会写电子邮件,把想说的话都写成文字,对于谢涤初来说,一直都是开心的事情。当然了,不管是信纸还是电子邮件,谢涤初都有特殊的方法,让它只能被特定的人看到,如果有外人看见了,只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段天书,因为外人看到的都是各种的道家经典。
谢涤初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陈默的声音:“老大,我准备后天进京了。车票我都买好了。”
“哦,你们这么早就开始报名了吗?不是都在9月初吗?”谢涤初疑惑的问。
陈默:“是啊,通知书上写的是9月1、2、3号。但是我想早点去天京,先熟悉一下京城。再顺便玩一下。你知道我们公安大学,全封闭教学,等报完到,我就没法出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