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椎······不敢说话。
但是澡才洗了一半,更何况刚刚才借过对方的沐浴露。
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把巧克力酱当成沐浴露用了。
祝遥椎抬起一边胳膊,一边洗一边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不自然的挠挠鼻子,答道:“高二七班。”
“诶,我也是七班的,没想到咱们还是同班同学呢!”
“······真巧。”
祝遥椎:“吃过了吗?”
“吃过了。”
“东西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
眼看着再问下去,自己有向对方爸爸方向发展的趋势,他草草冲洗干净,把东西收拾好,道别之后离开浴室。
这个点儿正是最热的时候,在通向宿舍的主干道上多了许多扛满大包小包的人,半封闭的楼道中酸臭扑鼻。
如果这股味道能凝为实质,那它一定是绿色的。
······或许还带着些黄色?
宿舍的门微微开了条缝儿,泻出些怪异的声响。就好像有人在路上被车撞了之后,顽强地爬起来;又从十八楼坠落,幸运的挂在树上;然后拖着残缺的身躯,把一百多吨的行李搬上十八楼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挣扎着,留下遗言——
“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
这撕心裂肺的嗓音,活生生地把一首抒情歌唱成了摇滚。
舍友已经来齐了,首当其冲映入祝遥椎眼前的,不是那位摊在门口那张桌前大喘气的哥们儿,而是坐在第二张桌子前的不知名野鸡“歌手”。
见他进来,这兄弟歌唱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甚至配上一些手部动作。
只见他张开右手五指,缓缓转过顶着一头时尚的韩式发型的脑袋,眼神迷离,红唇轻启,嘶吼:“爱他为何还要选择我!”
祝遥椎离开这间宿舍,并迅速关上门。
祝遥椎正在尝试重新连接。
祝遥椎重新打开门。
唱歌之人正深情地注视着他,他握紧张开的右手,一把砸在自个儿心口,吼:“注定没结果,还许下的承诺······”
“让我深深陷入感情漩涡!”
动作过大,手里的圆珠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由于惯性滚到一桌哥们儿的脚边。
那哥们儿斜了斜眼,冷漠道:“闭嘴,自己捡。”
又冷哼:“连暑假作业都做不完的蠢物。”
“只要我写的足够快,时间就抓不住我。”
这时,从中间下铺那张床上传来一声幽幽的问询:“是谁?”
祝遥椎:“是我,我是祝······”
“是谁在吃巧克力?”一颗大白脑袋拱开蚊帐,眼冒绿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是个圆眼睛小翘鼻的白胖子。
看到他,祝遥椎的脑中无端端冒出只橘猫来。细细想来,两者倒是有点共同之处:虽然胖成球,但并不影响自己眉清目秀。
这小胖子左瞧瞧、右瞧瞧,愣是没看出来方才是谁在吃巧克力,只好不满的皱皱鼻子,咕哝一句:“兴许是外头带进来的。”
便缩回脑袋,想来是决定继续补眠了。
床上用具是学校统一发的:两条棉被一薄一厚、一个枕芯、两套床单被套枕套,还有一个蚊帐。蚊帐是蓝色的,上头的绳比蚕丝还细,非要戴着老花镜才能看清楚。祝遥椎花了大半条命才把蚊帐挂好,铺上床单准备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