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也并没有惊叹于金发美人的样貌,而是在这一张张合照里,在这位端的上美艳的女性身上,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被他忽视了许久的事。
在他的面前如何邋遢如何不修边幅的诸葛青,整理一番光鲜亮丽地走到外边,可是个能让把姑娘们撩得五迷三道的大帅哥。
本性一旦恢复,那就收不回来了。
这位金发美人,可能就是被诸葛青虏获的新目标。
这都是猜想,王也哪里好意思问,再说了这个诸葛青交了哪位小女朋友也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事,也不是他应该在乎的事。就是,就是……就是一想到诸葛青的身边当真就这么有了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王也的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涩。
他忽然就能理解女生之间将对方的男朋友当做阶级敌人的感觉了。
王也看着诸葛青向全世界昭示着酒吧快乐之夜的九宫格照片,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朝夕相处的生活容量很小,只装得两个人,两颗心。再多出来一个,那么就要有人选择退让了。
第二十四章
诸葛青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主动去夜店酒吧这类娱乐场所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为明星的身份,一方面是被王也那堪比完美的作息和一股神奇的潜移默化他人的能力,导致诸葛青的脑袋里渐渐地把这个未成名前最喜欢呆着的地方,被王也的饭菜和絮叨的提醒遮盖了一层又一层。
哦,得除却被王也和玲珑连带着忽悠过去的那一次。
诸葛青想起这件事就想笑,如果知乎上有个什么今生见过最神奇最窒息的操作这类问题的话,王也在酒吧里干出来的事编辑编辑,再艺术加工一下,绝对足以荣登点赞量第一。保不齐还会有杠精在评论下面说,又是一个在知乎分享你刚编好的故事典例。
诸葛青回忆着,仿佛手机里的那段七秒钟的音频无需播放就自动响在了自己的耳边,两件上下连接的事一块撞进他的脑子里,惹得他抿着嘴就是勾唇一笑。
“哟,我们的夜店小王子笑什么呢,又有小姑娘跟你撩骚啦?”
坐在吧台里的金发青年绑着个波浪小辫,给诸葛青的酒杯里灌入刚调出来的玛格丽塔。他们两个之间摆了一排颜色各异的鸡尾酒,得有十几杯,杯子里的酒水分别都少了一部分,诸葛青称职的每个杯子都喝了过去了,给这位金发调酒师评了几句客观的价。
话问出来的时候,诸葛青还有点愣,可能是酒气上头,他的眼尾有点发红,看向金发青年时显得有些迷茫。
问这话的人倒也不在乎,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语气是疑惑的,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一股子的不怀好意。他也是笑着的,比起诸葛青那副公式化的撩人眯眼笑,他的笑带着点邪气,再配上天生的红瞳和眼下的泪痣,妖冶得让人心颤。
“从你开始给我调酒开始就没有一个姑娘过来,哪来的妹撩我?”诸葛青摆摆手,“倒是你啊球儿,积点德吧!本就长得让女人嫉妒,还去烫个小波浪,这美少女专用发型,是想让多少个男人梦碎啊?”
被称作球儿的金发少年嗤笑了一声,凑上前把诸葛青的鬓发撩到耳后,说:“哪条规定这发型就是女人专用了?要你这么说啊,你这长辫子不也女气的很?”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这人白皙嫩滑的脸蛋,眯着眼,“还是说……你也是这些梦碎的男人之一?”
诸葛青啧了一声,在听到身后有女生惊呼的声音时拍开他的手,脑袋一甩,鬓发又遮住了耳朵,嫌弃道:“别把你整人的心思放到我身上,王震球。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呿,没趣。”
被叫做王震球的金发青年撅了撅嘴,见诸葛青不搭理他,也就自己玩起了调酒器。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诸葛青的圈外好友。两人是大学同学,学得都是表演艺术,只不过王震球没有往娱乐圈发展,浪费了一张当明星的脸跑去开了家小酒吧老板。这家伙做事全靠兴趣使然,学表演也是,开酒吧也是,甚至于手上学得那些七七八八的技术,也都是一时兴起寻师问道的掌握下来。也不知道是他这张脸,还是这张不亚于诸葛青的口才,那些老师们还就是愿意把一手绝佳手艺教给他。导致王震球认的老师可以建立一个社会人士再教育辅导机构,他在这家酒吧也是全然可以身兼数职,驻唱、调酒师、甜品制作师……轮上一周都可以不带重样的。
只不过王震球是个待不住的性子,经常就留着酒吧经理和几位服务员在酒吧里,随他们闹腾,他背着背包四处旅游,见到感兴趣的手艺就学,朋友圈里隔断时间就能看见他在荒野求生和给人做马杀鸡之间七百二十度跳跃式转变的行动记录。
诸葛青家中有一小叠来自各个地方的明信片,就是王震球寄来的,偶尔两人在酒吧里会面,还能从这人手中拿到些出自于他本人的特产。
出于这层关系,这家酒吧也成了诸葛青最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狗仔眼线之类的人,可以肆意放松的娱乐场所之一。当然,剩下一个地方就是今年上半年新晋的、目前诸葛青去的频率最高的——王也那处简陋狭小的两居室。
“不是我说啊诸葛青,按你以前那副模样,真想玩了,就算带着墨镜口罩都没能阻止你放浪形骸的心。这段时间倒是奇了怪了,安稳的跟个着的十分在乎形象和绯闻的大明星似的,成天闭门不出。这还是我们当初鼎鼎有名的夜店小王子吗?”
王震球嘬了一口自己新调的鸡尾酒,想起昨天晚上迎合着姑娘们的起哄,故意用交杯酒营造出来个暧昧动作,一闪而过的抓拍之后就是诸葛青嫌恶的白眼。这反应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啊。王震球想,按照往常诸葛青那副以妹子为中心的风流性子,这多么讨姑娘们尖叫的动作,他能一个晚上换着花样和自己做上十几个。
“夜什么夜。”诸葛青打了个哈欠,“老了,身体折腾不起了。”
王震球语调诡异的哦了一声,笑得十足揶揄地凑过来,说:“嘿嘿,真难想象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会说出这话来。更难想象居然才这个点你就犯困,十点半啊我青哥,夜生活才刚开始啊!不是你昨天叫我出来陪你,说什么要好好玩几天,通宵三天轰趴吗?”
诸葛青睨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提神,半天没有说话。这话确实是诸葛青说得,昨天刚得了王也那句允诺,诸葛青心里那开心的跟暑假来临被严苛的家长解除了门禁一样的小孩,拿到录音的当晚就叫上玲珑和枳瑾花,跑到球儿的酒吧狠狠玩了一宿。
然后第二天诸葛青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行了,睡到下午头也觉得头晕目眩,半天缓不过劲。摊在沙发上的诸葛青顿觉岁月不饶人,二十五六岁的老人家果然不能和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相提并论。
虽然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为家教严厉,根本没有什么通宵达旦玩乐的机会。什么夜店小王子的称呼,也得到上了大学,天高皇帝远,家长管不着,才慢慢悠悠的被当时那群损友取下来的。
今天晚上他本不想来的,可觉得这难得放肆的机会不多用上几次太过可惜,何况这混球儿拿品酒和唱歌做诱惑,诸葛青挣扎了两秒钟,就乐颠颠的换了衣服捯饬一番跑来了。
酒确实尝了,新品,口感独特之味道也香甜得刺激味蕾。诸葛青没忍住每种口味都多喝了几杯,一边喝着一边和身边路过的几位美女搭讪撩骚,一下午的时间就顺到了晚上。王震球还算是体贴的人,换着花样给诸葛青品酒之外,为了这家伙不堪摧残的胃,叫后厨做了几道可以垫垫肚子的温热西餐。可惜诸葛青刚吃了几口就嫌七嫌八起来,不是说意面太干,就是说肉酱熬煮时间不够,俨然一位苛刻的美食评论家。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没吃几口,就被挑食的诸葛青推到了一边,专心喝起摆在面前的一排新款鸡尾酒来了。
王震球不生气,菜又不是他做的,他气什么,他只是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三百年难得一遇的新奇玩意儿,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不会做菜的家伙对西餐还有这等见识,还能分得出用的是酱熬了多久。你真的没有交上一个居家新女友,为了事业瞒天瞒地?
“我有必要瞒你吗?”
“嚯!我好感动啊!所以,你这是单身一年多终于开启了烹饪的技能了吗?恭喜恭喜,你越来越像一位独立生活的单身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