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换种说法。”庄惟看了风扬一眼，见后者对他点头，于是就说，“这个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想请问一下三舅妈，丁氏在不能够确定是否筹集到足够资金的前提下，就已经能够确定这些小公司参与合作了吗？”
“那……只是一种假设吧。”丁怀蕊的眼光有些游移，不敢往庄惟脸上看，更怕坐在庄惟身旁的风扬，能从她脸上细微的变化看出点端倪。
如果不是怕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露出马脚，她也用不着早起一个小时，画那么浓的妆，甚至把头发扎得很紧，以使脸上略有点松弛的皮肤看起来依旧很有弹性。
“但我看到合约上不是这么写的。”庄惟向后翻了两页，“用这种笃定的口吻，是我会错意了，还是三舅妈这边表意不清、混淆概念了呢？”
庄惟话才说了半句，丁怀蕊就已经觉得背后发麻了，一整句听下来，她背后已经开始冒汗印象里，庄惟还算老实，是个她能够应付的角色。她比较担心的是，中途庄惟把主导权交给他身边的助理——风扬。为此，丁怀蕊早已经打好了腹稿，以风扬并不持有股份为由，剥夺风扬的话语权。
旁边列席的股东不止一两个，如果她这么做的话，想必会有人响应，庄惟出于董事长的立场，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股东的心情。
在丁怀蕊眼里，庄惟其实就像个傀儡，不过是个工作的机器而已。真正出谋划策的，其实是他身边的风扬。
这样，最好的结果就是，现场除了格拉蒂丝态度强硬之外，基本不会出现非常尖刻的话语然，她没有想到，一直被她忽视的庄惟，她从来不当成对手看在眼里的后辈，竟然一反常态，用这种尖锐的语气和她说话。
一时间，她有点适应不良。
“三舅妈，您还好吗？”庄惟回头，着意看了风扬一眼，故意说，“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风扬本来就在看戏，抿着唇憋着笑，收到庄惟递来的眼色，他立即站起来，去给丁怀蕊倒了一杯热茶。借着那么一瞬的接触，他用只有丁怀蕊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是轻敌的代价。”藐视我们的能力，你就只能自食其果了。
丁怀蕊本身就已经非常紧张，眼神不住地游移，原本搭在桌边的手指也垂了下来，不然她根本没办法掩藏指尖微弱的颤抖。
“没事吧？”韩云担忧地看了丁怀蕊一眼。
要知道，之前丁怀蕊跟她说的时候，可一直都是自信满满的，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能够让庄惟下不来台。
没想到，会议没过十分钟，这女人竟然词穷了。被一个她们都很看不上眼的后辈堵到没话说，是在是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丁怀蕊和韩云对视一眼，都知道庄惟这是在给她们机会，就仿佛是比试之中觉得太没意思有意给对手放水一样。
耻辱，绝对的耻辱；挑衅，彻底的挑衅！
不能忍！
丁怀蕊狠狠地皱了皱眉，也不在乎自己脸上的粉会不会掉到杯子里。
她克制着指尖的颤抖，缓缓地端起水，喝了一口，再缓缓地放下杯子。借着这个功夫做了个深呼吸，情绪已经相当稳定了：“谢谢。”
第544章绝对压制
丁怀蕊这句谢谢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按理她应该是对给她倒水的风扬说的，但她傲慢地昂着头，似乎在看向庄惟的方向又似乎根本没有看，她已经镇定下来了，仿佛之前那一时间的慌乱，根本就是错觉。
“庄总质疑我的工作出现了疏漏？”她并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看着庄惟。
“不，我只是正常地提出疑问，并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庄惟笑看着丁怀蕊，心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女人，明知道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还是在不遗余力地拖延时间。
丁怀蕊却仿佛没听见一般，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我承认，之前因为我的疏忽，助理工作不仔细我却处于信任没有检查，才会出了那么一份有问题的合同；但我已经反省了，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弥补了，庄总连我这部分的努力也要否定吗？”
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听见丁怀蕊这番说辞，多少会起一点同情心，就算不站队也会多看她两眼。旁边列席的股东，确实如此。
然，真正有话语权的几个人，都不是草包，看得出这份提案内藏玄机。一旦董事会统共，提案正式部署实施，恐怕很快就会看到不好的结果。
“定女士，请不要激动，庄总肯定您的工作，也尊敬您作为长辈的立场。”风扬微眯着眼，盈着笑看向丁怀蕊，“也许在座有几位对庄总不是那么了解，但相信有过接触的几位大股东，应该已经清楚了，庄总对事不对人。”说完，他的目光有意从道森等人脸上扫过。
洛佩兹点了点头：“确实，庄总在能力方面，还是值得信任的。在国内，他的公司内，庄总的口碑是很好的，也是很多女员工的梦中情人。”
“虽然我一直很讨厌比我受欢迎的男人，但庄总认真的态度，才是真正吸引女人的吧。”道森冲风扬眨了眨眼睛，附和起来。
听见他们这么说，列席的股东面面相觑，已经发现了，从前韩云的一言堂，现在已经分化成两个派系。
两边都是不好得罪的，最关键的是以前邢老做董事长的时候，开股东会议他老人家从不到场，但现在庄惟这个绝对的大股东，次次必到。
如果他们再不带点眼色，恐怕也不会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份合同，同时向看看一贯合作的耶家五兄弟的家眷，会有什么反应。
不能否认，有些人就是本着看戏的心态来的。
“我不对庄总的个人风格做评价，但这份提案，有必要再斟酌。”格拉蒂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之后便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仿佛闭目养神，俨然是不准备开口了。
“我附议。”李圆圆看了格拉蒂丝一眼，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