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驶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眼前出现了一间矮小的民居。因为来访之前已用电话联系过对方,所以德克斯太太早已站在门外等候着我。寒暄过后,我走进客厅,她便端来了冒着热气的红茶。
“警察先生这次到访,是要调查些什么呢?”她的一头卷发上扎着头巾,身上系着围裙,和普通家庭主妇一样的打扮,只是比起一般的主妇,德克斯太太就像缺少了灵魂似的没有活力。
“是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德克斯先生的人际交往情况吧。”
“就像我在电话和您说的那样,我丈夫生前并没和任何人结怨,那天他和侄子送完货后,却收到对方追加货物的要求。您也知道,现在的物价上涨,市道并不好,难得对方追加订单,我们当然答应。”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
“只是那天的客户马上就要开船回邻国了,为了赶这次的订单,就酿出这场灾难来……”
我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安静地听她诉说。
“先生!开车的是我丈夫没错,他撞死了三条人命,要偿命也算活该。只是那些人的做法就真的正确吗?”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我看来,这个团伙的行为当然是错的。然而一些拥护JUSTICE的声音,我却无法反驳。之前一个七旬老人,在闹市中拉横条,公开感谢JUSTICE为他的孙女报仇。他的孙女被一个男人强行占有了,心里一直无法克服这段可怕的回忆,可这个男人却只判处了五年缓刑。在他入狱的前一天,他被“正法”了。对于支持JUSTICE的人,他们认为只有用死刑才能真正杜绝罪恶,他们认为只有这个团伙才为他们出了口气……
“最无辜的是我们的侄儿,他只是坐在旁边而已,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种事情啊,他才20岁啊,呜呜……”
看着德克斯太太掩面哭泣的这一刻,我发现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绝对正确或绝对错误的事物,同样的一个事物,对于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太太,如果府上需要援助的话,就请联系我们吧。”一下子失去家庭的支柱,生活估计会变困难。德克斯太太擦了下眼泪,努力地向我挤出笑容:
“我还有儿子在,生活还是能勉强支撑下去的。我最担心的是那位还没醒来的先生。”
“请放心,医院那边会尽力抢救他的。”
“呃,我的意思是……我怕他醒来后,会追究家人死亡的责任,要是他向我们提出诉讼,那我们家就真的会垮掉的!”
我再一次无言以对……深思良久后,我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日后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我先告辞了!”
离开了德克斯家,我没有马上开车回去,而是停在一旁,点了根烟,观赏着郊外的景致。眼前的绿色大自然仿佛在告诉我,我经历的人生都是假的,现在看到的这个画面才是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假的,人生就应该是像眼前的景色那样美好的。
梦境只维持了一根烟的时间,我再次发动车子,回归到现实里去了。
=====================================================================
在国会大楼的招待厅内,各界高层聚首一堂,以商讨美化城市为由,尽情吃喝玩乐着。杰弗逊在宴会人群中找到了戈顿,并轻声在他耳边说,
“艾伦他们在旅馆找到了两本护照。”戈顿的眉毛跳了一下,
“哦?不是伪造的吧。”
“查过了,这两个人名确实存在。”
“我们到那边去谈。”戈顿和几位政客打了个招呼后,便和杰弗逊走出大厅,来到一个人都没有的走道上谈话。
“然后呢?那两个是什么人?”
“那晚当诱饵的少年名叫尼诺·A·皮查摩尔,听说他原本不叫这个姓氏,是后来入籍的。”
“皮查摩尔有什么来头吗?”
“据说是代斯国(注释1)的贵族,另外一个叫比安科·C·皮查摩尔的人我们还没见过,详细身份不明。”
(注释1:代斯,比安科的出生地,距离罗斯国相当近的国家,乘飞机大约2小时便可到达。)
“另外,”杰弗逊补充道,“线人称这两个人现在正被地下党通缉中。”
“呵呵,是通缉犯吗?那更好,我们重要的货源就是这些通缉犯的啊。对了,你说的地下党是指什么?”
“就是严禁向外界泄露的,只有一小部分名门望族或是达官贵人才知道的政党。”
“我不能去那里参观下吗?”戈顿对不知道这个政党的自己感到不满。
“具体要如何才能加入这个政党还未知道,线人死都不肯讲,他说要是泄露了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那就算了。那么,这两个人值钱吗?”
“非常值钱。”杰弗逊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了才压低声音接着说,“那个叫比安科的悬赏金是1.4亿金币。”
“……”就算是经常和钱打交道的戈顿,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太冒险了,高得这么离谱的一定不会是省油的灯。这个人我绝对放弃!”多年的经商直觉告诉他,这个生意做不来。
“我同意。这个人的悬赏是有条件的,只能活抓,绝对不能杀死,杀死了就麻烦大了,据说不管你跑到哪,地下党都会把你找出来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