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爸爸试着抓住他,让他与自己对视。可易向行挣扎得太猛,他只好狠狠地掴了他一
掌,希塑把他从混乱中拖出来。
“冷静一点!”
这一巴掌很快收到了效果。易向行像受惊过度的幼兽,瞪大眼睛看着父亲。
他也很想冷静。可就在他摒住呼吸,试着去控制自己的时候,父亲脸上的皮肉却开始一
块一块地剥落,转眼间就成了一堆可怕的烂肉。
神仙在此刻都无法冷静了,何况是易向行。
“啊——”
“向行!”
“啊——”
易向行撕心裂肺地狂吼,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了一个洁白的空间里。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醒了吗?”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干净的脸。短短的头发,秀气的五官,普普通通的无
框眼镜。一副学生模样,却穿了医生专用的白袍。
与易向行对视时,她显得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或者说惊喜。
“你是医生?”
“是,我叫师从恩,是你主治医生。”师从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牌。
“你好。”
“你好!”
注意到病房的陈设与妹妹住的那间很不相同,易向行忍不住问:“这里是荣恩医院
鸣?”
“不是。这里是富仁精神疗养院。”
“精神疗养院?”听上去真是个适合他的地方,易向行有些想笑。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又问。
“感觉?”这个问题让易向行发现了一件重要的辜,“我没有感觉。”
是的,他什么感觉也没有,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头部以下的每
一个部位,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师从恩没有回答,只是叫来护士为他翻身。
“卧床的病人每两小时要翻一次身,不然会得褥疮。”
被当成煎饼一样翻来翻去,易向行突然意识到:“我瘫痪了吗?”
“高位截瘫。”
“能好吗?”
“机会还是有的,但需要时间和努力。”
从师从恩的神情,易向行可以猜出这机会的微小程度。他没有伤心,没有愤怒,得知这
件事情的感觉就像得知天空是蓝色的一样。他为自己的平静感到十分惊讶。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师从恩拿出病历本,开始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