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地了。
几天之后,mg时报的头刊登出三个月前发生的那一起轰动整个a市的车祸的始末,幕后指使人冷云扬已经被警方抓住,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a市成立了经济案件调查科,从冷氏集团内部着手,将这些年来冷氏集团所涉及到的一切全都犯了一个底朝天,令那些办案人员惊讶的是,冷氏集团竟然牵扯出了一大批腐败案件,而且那些涉案官员的等级都不低。在查办冷氏集团之前,所有的办案人员都以为冷忠国的好友于浩楠首当其冲,却不想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一番的彻查,好几个高官落马,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生怕牵扯到了自己。
一个月之后,锦绣集团代理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席宇冰宣布:依然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该基金会主要以资助西部的失学儿童为主,每年将锦绣集团利润的十分之一注入基金会的专项账户……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一消息,有消息透露,在年前,于先生就已经开始筹划建立依然慈善基金会,即使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于先生依旧没有放弃这一计划,更在本人的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委托席宇冰先生全权代理……
仲夏时节,迷人的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洒落下来,一地的橘红色光芒。一眨眼的功夫,天边只剩下一半的太阳,远处起伏不断的山背着光,就像是一副笔墨浓重的水彩画,简单地几笔勾勒出来。
“阿锦,吃饭之前要先洗手。”依然望着立刻朝着餐桌跑去的于锦,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哦,洗手。”又连忙朝着洗手间走去,她看到他认真地将手才干净,然后又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将双手伸到她的面前,“老婆,香,香……”
“好了,去吃饭吧!”依然笑着说道,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于锦依旧不敢说话,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想要吃什么菜,就用手扯一扯依然的衣袖,又指着那个菜,眼睛里流露出恳求的目光。她一直到告诉他,风扬、文澜、阿璃、还有于琰都是亲人,他们谁都不会伤害他,可是他依旧胆怯,除了吃饭的时候,他一直都待在房间里,要么就是紧紧地跟在她身边。
“阿锦,多吃点青菜,不许挑食。”依然夹了一些素食放在他的碗里,可是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餐桌上的红烧肉,不时瞅她一眼,他很想说,不要吃青菜,要吃肉,可是迫于她的淫威,他只能用委屈的眼神表示自己的抗议。无奈地抿了抿唇角,眉心微蹙起,“可是,你已经吃了很多肉了,荤素搭配,要不然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我就想吃……”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时拨弄着碗里的几片青菜。
依然实在忍受不住他这番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的,夹了好几块红烧肉放在他的碗里,“好吧!我败给你了。”
“老婆,真好……”他低声说道,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这是严重的抑郁症的表现,会生活抱着消极的态度。
放下碗筷之后,他却稀奇地没有回到房间里去,而且出了客厅朝着院子里跑去,依然生怕他出现任何的意外,连忙跟了过去。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攀折了一支蔷薇花,不知道是不是被刺儿扎到了,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只是他依旧没有放弃,试图努力地好几次,那一支蔷薇花终于落在了他的掌心。
分明看到他的唇畔扬起一丝极浅的笑容,夕阳晕染了他的俊美如斯的脸庞,柔软的墨发似是陇上了一层光圈,隔着不远的距离,她看的却有些恍惚起来。
“老婆,送给你。”于锦紧紧地握着那一支蔷薇,唇角微抿着,依旧不敢直视她的眸子。他的指尖渗出一滴鲜红色的血液,一根黑色的刺儿扎进了他的肉里。
“阿锦,这里疼不疼?”依然看着他的渗出血的指尖,柔声问道。
“不疼,不疼……”他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藏在自己的背后,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出卖了自己,紧紧地蹙着眉心。
依然有些心疼地瞅着他,躺在她掌心的那一支蔷薇忽然变得那样的沉重,微扬起小脸,朝着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阿锦,把手拿出来让我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你把那根刺儿挑出来。”
“我们,回房间。”于锦皱着眉,还是不喜欢人多的时候,他想躲在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里,是她为他苦苦支撑起来的那一片天。
“好。”依然微微颔首,将那一支蔷薇插进了客厅茶几上的细颈花瓶里,然后拉着于锦回了房间。
夜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黑暗朝着这个方向涌过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挤进来,在光滑的木地板投下斑驳的影子。当房间里的白炽灯打开的那一刻,窗外的月光和房间里的灯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阿锦,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儿。”依然从抽屉里放出一根细长的绣花针,对准了于锦受伤的指尖,他想要将手缩回去,却被她紧紧地抓着。
“疼,不要……”低着头,轻声拒绝道。
“阿锦,如果这根刺儿一直留在你的指尖,过几天之后你的伤口就会化脓,那些腐肉都会被刮掉,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一点小痛了。”依然耐心地跟他解释道。
门口,于琰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说着无心听者有心,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像一根尖锐的刺儿扎在他的心底深处,舍不得拔掉,于是到如今,那一处早已经化脓,一块块的腐肉开始剥落。很多个晚上他都痛得几乎夜不能眠,辗转反侧,会想起很多的事情,也许一开始,他和她之间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得不到,放不下,堪不破,不得自由。这是他的结局,是他这一生的宿命。
听她这么一说,于锦乖乖地将手指放在她的面前,眉心却依旧紧紧地皱在一起。依然无奈地勾起唇角,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抚上他眉宇间,轻声说道:“阿锦,不许皱眉,知道吗?”
“可是,疼……”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清澈得没有一丝的杂质,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好吧!”依然对他这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得由着他去,将他扎刺的那个指头固定住,尖锐的针头轻轻地挑开黑刺旁边的细肉,“疼,疼……”于锦低低地叫唤着,手指不敢有丝毫的动弹,他知道,如果自己将手缩回去的话,依然一定会很生气的,他不想看到依然生气,更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