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桌旁,一袭白色身影坐在板凳上,手上抓着瓷壶给自己倒了被茶,而床上,半靠在床头的蓝色身影却是脸色苍白一片,半张脸影影绰绰地掩在纱帐后面。
洛尘呷了一口茶,骨节分明地修长手指掩在袖口下,这才清冷问道:“你可要喝茶?”
“那就多谢师兄了!”陈云淏也是勾唇,无力地笑道。
洛尘重新倒了杯茶,一手负手而立,一手拿进去给陈云淏,递上去正欲抽手,却被陈云淏一把扣住手腕,一手却快如闪电般地拿下他的面具。
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很是立体,面如冠玉。三分正气,七分邪魅,一双狭长地桃花眼向你一睨就仿佛是要勾魂摄魄一般。
――这赫然,就是梅儿名义上的夫君,牧凌宸。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我起的文名很怪,说没有女的叫王爷,大家觉得我要换文名吗?
第七十八章
牧凌宸鬓角的两绺青丝一佛,他毫不在意脸上地面具被揭了,向后退了几步,斜眼却是暼了陈云淏一眼,清冷道:“师弟,瞧够了么?”
陈云淏拿着的冰冷面具却从手上向下一滑,整个人低垂着头颅,喃喃自语道:“宿命……宿命……呵呵……”说着说着,他又独自笑了。
牧凌宸眉头一皱,却是凝眸看他,“师傅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其实最应该当国师的人选,一直是他这个师弟。可是师傅却没有同意,反而强要求着他来当。
他们两人小时感情还挺好的,在国师府上时常是玩伴,但后来陈云淏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云游四方,这才渐渐断了联系。
自从师傅仙逝,陈云淏每年都会在师傅忌日那回来,除此之外,就再也未曾回来过一次,应该是说――再也不愿接触南苏城。
如今想来,定是为了陈丞相之事,才不愿回来。
“这事你无需多言。”陈云淏一双丹凤眼沉了一沉,转瞬又是一阵苦笑,“你对梅儿不是没有男女之情吗?为何――你却娶了她?又不曾善待于她?”
他记得当日受了那男子一掌,五脏六腑生生错位了般地痛,他压抑着痛苦强撑着出府,却最终晕倒了半路,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国师府上。
牧凌宸负手而立的手却是紧紧攥住,抿唇淡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云淏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屈拳在口中咳嗽出声,他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是无神地垂下眼眸,解释道:“梅儿是个好的女人,她之所以同我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过是上次在丞相府给人算计下了媚香,你――不要怪她。”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了一句,“这几日在国师府里,多有叨扰了,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可能就离开南苏城了。以后回来――可能要许久了,往后师傅的忌日就要你来操办了。”
“师弟说的哪里话,这本是国师府,你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这里再怎么样,也算是你的家。”牧凌宸坐回桌几旁,低声轻叹息了一声:“我未曾怪过于她,更何况我与她本就和离了。”
听牧凌宸这么一讲,陈云淏唇角微微一阵苦笑,要是梅儿知晓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就是国师,会不会就不和离了。
想到梅儿狠心打胎将孩子弄掉,他心里就一阵发凉,她竟如此决绝地厌恶陈家,哪怕知道那只是个无辜地小生命,她竟也如此下得去手。
要说恨吗?他不恨。
可要说是怪,他还是有的,可一想到父亲竟是她的杀父之仇,他又什么责怪都没有了。要怪――只能怪他是陈家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