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试一次的话,从此就迷上了也说不定哦……”
说着,青年出其不意地扣住少年的手腕。在他有机会抵抗之前,用早就准备好的黑色手铐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床头。
“……你做了什么?!”
“俗话说,有备而无患嘛。”
安东尼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从惊诧再到愤怒的少年:
“的确,俺是半吊子的契约型,所以带着一只危险的恶魔出门,总会事先做点准备啦。怎么样,跟本田同学借的道具还挺管用吧?别挣扎得太厉害,万一宿主的手臂断掉,你也会觉得很困扰。”
“你竟然……!”少年忽然冷笑了一下,“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就算我不出手,你的学生未必能平安无事……到时候,你就□无术,束手无策了呀,先生。”
“罗维诺这样担心俺,老师真开心。”青年在床上坐下来,轻怕学生的脸颊,“不过呢,你知道为什么俺不惜费心劳力也要让你同行吗?如果你离开期间,学校那边再没什么麻烦事发生的话……十之八九你就是失踪事件的犯人。确凿的证据面前,就算校长也不能过分偏私了吧?”
“……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那倒是怎样都无所谓。”
棕发青年微微一笑:
“今晚就跟俺好好相处吧嘛,亲爱的罗维诺。”
“阿尔弗雷德先生?”
望着自从进门就在偌大的房间中间绕圈的后辈,费里西安诺在床沿上欠了欠身。
在他提高声音喊第二次之后,阿尔弗雷德终于清醒过来。
当安东尼奥先生将这个人推过来的时候,脑袋顿时“嗡”地响了一声。他暗地指望这个少爷哭闹着要路德维希来陪——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又是如何建立的。无论如何,他的话总不会被等闲视之,不是吗?
但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
无论是哥哥被强行拉走,还是不得不和并不怎么熟悉的自己住同一间房,费里西安诺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或者抗拒。
或许对本人来说那也算正常反应,可满心期待他把事情搞乱的人就被弄得狼狈不堪、无所适从了。
不管怎样……现在可不是犯傻的时候。少年咬了咬牙,径直走到床前。
“费里西安诺前……”
“阿尔弗雷德先生。”
他刚想说点什么,棕发少年突然低声开口。后者目光闪烁,但这样的距离想要避开彼此并不怎么容易。
那的确是一双清澈美丽、让人无法割舍的眼睛。如果没看到他爱哭又胆怯的一面,光是这个模样再加上那个甜美柔和的嗓音,无论是谁,若是有权选举下任教宗铁定会把神圣的一票交给他。
“我觉得……基尔伯特先生大概讨厌我。”
基尔伯特?讨厌?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老半天没有明白过来。
“也是呢,”费里西安诺苦笑着垂下头,“他那么爱弟弟,一定受不了路德维希先生被我这样笨手笨脚的人拖累吧。真羡慕呢……那样的兄弟羁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阿尔弗雷德先生?”
“你是前辈,叫我阿尔弗雷德就行。”糟糕,耳内的噪声又开始喧闹,好不容易澄清的意识再起涟漪。不知不觉间,少年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弟弟的脸。“……也许,你说得不错。”
“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因此而变得难以坦率,真可怜啊……阿尔弗雷德先生,其实……”虽然对方那么说,但棕发少年还是使用了敬语,“我偶尔也能和马修先生谈话。”
“你能听到他的声音?我记得你的感应力是‘视觉’才对……”
“我的能力没有那么稳定,而且,”费里西安诺抬氤氲的星眸,“这种事一旦说出来,我就必须去面对更多可怕的工作吧?我真没用……如果有基尔伯特先生那样的勇气,大概也就不会被人讨厌了吧。我真的很敬佩他,可以那样自然地和马修先生谈话。”
阿尔弗雷德不禁吃了一惊:“基尔伯特……和马修?”
棕发少年点了点头:“偶然听到。这个的体质真麻烦……如果我更普通一些,教宗的继承人必定是年长的罗维诺吧,而我也不会被哥哥讨厌……被亲生兄弟讨厌是多么痛苦,多么绝望,阿尔弗雷德先生,你一定可以理解。”
胸口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刺入了一般疼痛。
尽管一直都心知肚明,真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茫然无措——面对弟弟憎恨着自己的这个事实。
“也许是因为我还活着,无法理解那样的感情。”费里西安诺站起身,迟疑着,最终还是握住后辈的手,“但是,如果哥哥那么强烈地乞求着,只为了我能留在他身边,我一定会高兴得哭出来。”
“……基尔伯特跟马修说了什么?”
明知道不可以却无法停止。想要多了解一点弟弟的心情……哪怕不是听本人亲口说出来。
或许,不是本人来说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