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我得去找那家伙问个清楚。”
“哦,这样啊。”
这一次,路德维希并没有阻拦哥哥:
“不过蒂娜小姐也不在这里,安东尼奥先生邀请她一起去参观弥撒呢。”
那时候,基尔伯特已经拿起外套走到房间中央,手指正在系最后一颗纽扣。
他停在原处,然后慢慢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弟弟。而后者,欠起身朝他这边走来。
“哥哥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呀,光是看眼神和动作,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非要带上……她?”
路德维希苦笑了一下,宠溺地抚摸着哥哥的银发。
“虽然是这么单纯的哥哥,在某些地方却异常敏锐呢……不过在我面前,就不用在说什么‘她’了吧。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那个人的真正身份。”
“你也知道他是提诺·维那莫依宁?!”
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答案,让金发少年不由得微微一笑。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哥哥才让我没法放心啊。我没有那么好的眼力,不过,男扮女装倒还是分辨得出来。但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就是那个‘提诺·维那莫依宁’的话,我们岂不是遭遇了臭名昭著的‘瘟疫魔女’?听说他在审判之前设法逃脱了,原来藏在这种地方啊……这样一来,全部事件也说得通了。”
“那家伙和我们不同!”已经顾不得许多,银发少年情急地说,“我在异端审判局看过真正的资料……一艘商船上爆发瘟疫,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才会被莫名其妙地当成‘异端’。”
“以哥哥的个性来说,会因此而记住一个人还是意外。”
“……本来觉得无所谓,反正那家伙不是契约者。但是,低级恶魔竟然出现了。那时我突然想到……总之,”基尔伯特转身走向房门,“必须尽快确定,不然的话……”
说着,他快步走到门前,拧转把手,却没能移动分毫。
“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说。”
正当他再次努力的时候,路德维希走到身后覆住了哥哥的手:
“其实呢……哥哥被染病的尸体袭击过,无法确定是否被感染。所以在接受观察的这一周之内你都不能离开房间——先生是这么说的。”
“……路德,”银发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为什么你也在这个房间?”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哥哥就在这里。”
“但是……!”
“我已经清理了尸体碰到的所有东西,床单和用具全部是新的,所以不需要担心吧。”
“不是说这个!”
少年猛地转过身,却还是被困在弟弟的手臂和门板之间:
“如果——我是说万一,我被感染的话……”
低垂的下颌突然被高高抬起,目光相碰的同时嘴唇便被紧紧吻住。
好痛。
这可不是兄弟之间会有早安吻。舌头快要被撕扯下来,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铁锈的味道侵略,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剧痛一直传到脑髓。
从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得不正常?
从什么时候……白天和夜晚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一旦被恶魔附身,人格就会被不断侵蚀,总有一天就会完全失去了自我。」
「并非是我们恶魔占据了人类的身体,只是潜藏的黑暗浮现在灵魂的表面而已。」
不对……那全部都是谎言。
“……哥哥,”
终于放开不堪折磨的嘴唇,路德维希舔去那个人嘴角的血痕:
“这样一来,我们的立场就完全相同了吧?”
“路德……”
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银发少年顺着门板滑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