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板!”孙天圣喊了一句,“我命太苦了!我怎么又做噩梦了!”
谢准的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噩梦?”语气中已经带了威胁和不虞。
“就——就是噩梦!不然怎么能见到谢准这个杀神!”孙天圣喊道,“啊!我——我命苦啊!”
谢准的表情冷得快要凝固,他直接一把拎起了孙天圣的领子。
“啊——”孙天圣发出一阵杀猪的叫声。
蒋洲梓已经习以为常,还告别了一句:“谢教授慢走!”
回应他的是谢准笔直的背影和孙天圣的嚎叫。
孙天圣在大喊的时候,林知衡已经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找着声音的源头。
巨大的声音回响在他一团浆糊的大脑里,让醉酒的他格外烦躁。
林知衡托起腮,眉头不虞地微微皱起,凤眼中水汪汪的,透着迷离和疑惑,还带着几丝委屈。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
孙天圣被带走后,蒋洲梓就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林知衡的旁边。
“知衡?”蒋洲梓轻轻唤道。
“嗯?”林知衡的声音里带了几丝鼻音,更加惹人怜爱。他不解地看了蒋洲梓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他。
“知衡,太晚了,咱们回家好不好?”蒋洲梓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些温柔与宠爱。
“知衡?”林知衡呆呆地看着他,疑惑道,“知衡是谁?”
“知衡是你呀,”蒋洲梓已经扶上他的手臂,想把他带起来,“你醉了,知衡。”
“我不是知衡,”林知衡坚定地说,“我是沈成。”
蒋洲梓笑了:“沈成是你的弟弟,你是林知衡。”
“我是林知衡?”林知衡呆呆地重复,“沈成是林知衡的弟弟?”
“对!”蒋洲梓爱死了这样的林知衡。
他大学时有一次寝室喝酒,林知衡喝醉之后就是这样,呆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唤他的名字,他就会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凤眼里泛着水波。让人想要狠狠地亲上他,把他压倒在地,欺负得他哭求自己。
但是不爽的是另外两个室友也看到了林知衡醉酒的样子。从那以后他总是找各种理由与林知衡单独喝酒,但都以失败告终。
“知衡,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蒋洲梓轻轻问。
林知衡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但是并没有回话。
蒋洲梓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抄起他的膝弯,小心地把他横抱了起来,小心地往外走去,生怕惊到了这样的林知衡。
要是能把他抱回家就好了。蒋洲梓想,不过还是要循序渐进。
正当他迈出门的时候,林知衡突然眨了几下眼,因为喝酒而鲜红的优美薄唇一张一合:“不对,沈成不是林知衡的弟弟。沈成是林知衡的丈夫。”说完,林知衡自己觉得有些问题,又改道,“林知衡是沈成的丈夫。”
听到这话,蒋洲梓的手猛然收紧,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有些恍惚。
蒋洲梓眼神凌厉,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林知衡被他吓得一哆嗦,蒋洲梓感到怀里的人一抖,他连忙放缓语气:“知衡,你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好吗?”
“刚刚的话?”林知衡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刚刚他说了什么。
“林知衡是沈成的——”蒋洲梓轻轻提醒他,害怕,期待,紧张,痛苦,全都反应在蒋洲梓的眼神中。
林知衡想了一下,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笑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样的林知衡,笑起来格外诱人。但是蒋洲梓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心痛瞬间侵蚀了他。
林知衡的眼神做不了假。不是酒后胡言乱语,而是酒后吐真言。
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
上一刻乖乖呆在他怀里的人,下一刻就告诉他,自己已经属于别人。
蒋洲梓站在那里,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
“蒋哥,”在一阵阵心痛侵蚀着蒋洲梓的时候,一个冰冷的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来,“谢谢你帮我把衡哥带出来,现在,把他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