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的体温很高,上榻后不一会儿便将被褥捂得暖暖的。如同得了个暖炉,容繁本就困极,被褥捂暖后不多时便睡熟了。
容繁在梦中感觉到有个又大又软的暖炉贴着身体,暖炉还有贴心的带子覆上腰侧。他觉得身前冷身后热,便翻了个身抱住暖炉,暖炉像是有灵气一般回抱着自己。
容繁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完全没有之前所做过的各种怪梦,也没有家破人亡的噩梦。
不过,容繁依旧确确实实做了个梦,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亮,容繁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心跳如擂鼓。方才在梦中与他肌肤之亲的人正面对面在他眼前熟睡着。
沈昀呼吸绵长,长睫密密地覆在下眼,遮去了平日里眼中溢出的无限柔情。容繁的指腹轻轻触到浅色的薄唇,随后缓缓勾勒着下巴雕刻般的线条,嗓子微干。
时辰还早,容繁又觉着困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容繁没了动静,此时,沈昀缓缓睁开眼,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临近正午,容繁幽幽醒转。身侧的人早已下了榻,着了身玄色的袍子倚着窗子擦着一柄银剑。剑通身银白,剑柄上刻着云纹,散着一股寒气。
初次见沈昀着玄色,容繁心奇,侧躺着偷瞧倚在窗边人的脸,心蓦得一猛跳。不知为何,他觉着沈昀若是着艳色,必定是极好看的。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昀偏头正好对上榻上人的眼。容繁红了脸下意识地躲避,蒙头钻进被子里。隐约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榻边微微下陷,有东西抚上罩着身躯的被子,外头的声音极近听着却有些失真,沈昀笑道:“这么能睡?”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沈昀无奈地摇摇头,到院子里等他。待屋里没了声响,容繁偷偷探出脑袋,眼睛里氤氲着水汽,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容繁拖着步子懒懒地出了屋子。
雪未化完,屋外仍是苍茫一片白。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被雪覆盖着,只是一个身影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容繁甚至觉得着这一身玄色的沈昀是有意的。
容繁穿着沈昀的旧衣,外头披着一件毛茸茸的灰色披风。山上的风有些喧嚣,沈昀帮他将连着披风的帽子扣上,容繁知他担心他受凉,老老实实地紧了紧。
延生早已备好了两匹马拴在篱笆旁,马儿皆是白色,毛皮发亮看起来精神的很。容繁挑了一匹鬃毛上带着点黑毛,刚要上去,就被沈昀止住道:“你骑另一匹。”也不道缘由,便上了马。
容繁不情不愿骑上了另一匹,走了一段路,便喜欢上了。
这马行山路甚是稳当,性格温顺,体态高挑且四脚有力,皮毛也甚是好摸。见容繁摸着它脖子上的短毛,还动动头回应。
因为晚上下了雪,山路有些滑,沈昀和容繁花了好些时间才进入城里。
这是自容宅出事后容繁第一次回到这座城。容繁早已经不需伪装外貌。
沈昀初次见到容繁这个模样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后来才叹了声气道:“我倒希望你是从前的那个模样。”
这把容繁气到了,道:“怎么?嫌我这模样丑?”
沈昀抿着唇,眼中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