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的山路边卧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这是来时所没有见到的。容繁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卧着的是一个人,长发如瀑散在雪地上。
容繁向前扶起这人的上身靠在身上,这人身体已经冻得半僵,唇已经微微发紫,双眼紧闭着。辨认了这人的相貌,容繁心猛的一跳——这不就是先前赠折扇的苍山弟子洛空么!
苍山弟子为何在这雪天躺在这地儿?容繁摸了摸洛空的身体,摸到后背时触手处一片腥热,翻来低头一看,血已染红了身后的白衣。
容繁将竹筐别在腰侧,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洛空弄上自己的背,喘着粗气将人背回草屋。
将人置于榻上趴着,容繁在屋里燃起一盆火,才褪了洛空的衣裳。背上一条细长的口子虽小却是极深的,血从中涌出,难以止住。
容繁将伤口处大致清理了些,随后将备好的止血药末倒出少许放在瓷碟上,从竹筐中拿出今日采到的寒炼草,低叹了声:“真是便宜你了。”
嘴上心疼这草,手上却是一点都不吝惜的,容繁摘离两片最大的叶子放在药磨离里细磨着。待磨成末,出了些药汁,将瓷碟里的药粉倒了进去尽数融合,才用小铲子将混好寒炼草的药粉铲出,仔细抹在伤口上,随后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处包扎好。
药粉效用虽好,但抹上后的强烈刺激感还是将人给疼的意识清明。
洛空只觉得背后烧一般火辣辣的疼,趴着的姿势压着胸口有些闷。感到有人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刚想撑起身体出口道谢,就听到榻边有个声音严肃道:“伤口刚扎好,别乱动。”
容繁只是下意识出口阻止,加了寒炼草的药药效奇佳,动不动其实都无所谓。谁知洛空果真一动不动地僵着身体趴着,连头都不敢扭动。
容繁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头看着榻上的人似鱼肉任人宰割的模样,不禁发笑。
此人当时在荣宅带领着苍山弟子的模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重伤躺在山上苟延残喘,着实好笑。
若是在先前,容繁对苍山弟子有所偏见时,脚边即使趴着个苍山弟子扯着他袍子求他救人他都未必会施以援手。
而如今,知沈昀是修仙人之后,难免对同为修仙之人的苍山弟子莫名添了些好感,才多了那一份救人的心。
他人都说医者仁心,对容繁来说,“仁”这个字,难免太沉重。
空气静了许久,榻上的洛空干着嗓子别扭地出了声:“谢公子救命之恩。”
难得见这样坦荡的仙人,容繁砸了嘴,笑道:“别谢,赶紧将伤养好了离开就成。”
心里嘟哝着,万万不能让沈昀知道自己趁他不在带了他人回来,带回来就算了,还是个男人。这要让沈昀知道免不得误会自己是个怎样随便的人。
给这人的药添了料,用不着三天这人就可以活蹦乱跳。这样想着,容繁自己渐渐宽了心。
洛空在榻上趴了一天,容繁怕他趴出病,扶着他起身活动。不知洛空是中了什么邪,直盯着容繁的脸看。容繁心里早将这人浑身上下骂了个遍,不知他是觊觎自己的美貌还是如何,直把自己瞧得面上发热。
容繁受不住,瞧着外头日光不错,拿着之前采好的药材到外头晒着。顺便搬了个躺椅取了张毯子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
容繁在外院子里悠闲,洛空在屋内早已驱了灵力探查情况。不多时果然感应到了屋里的某个物件,便是那柄折扇。
折扇中的封印已被解开了一道。自偷到折扇那日起已有十载,自己如何探求皆无果。师尊先前总道此扇内有玄机,探了十载只探出其中有封印且自己无可解。
自己曾偷拿给师伯察看,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