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空要杀自己的那日,木水不在场,也许并不知自己是何身份。木水的手扔搭在剑柄上,道:“师傅?苍山弟子只会尊称师尊和师尊,你所说的师傅又是谁?”
容繁默默翻了个并不明显的白眼,心想着这孩子是明知故问还是修炼炼傻了,自己在谁的屋子坐的是谁的榻搂着自己的人又是谁,明眼人还用说破么。嘴上只道:“自然是倾君。”
木水一脸不信,道:“我未曾听闻师尊座下有你这个人。”
这不是废话么,我入山的时候连你二师兄都未出世,何况是你个崽子。
容繁心中百般无奈,道:“师傅在入世后才收的我,他道在凡事无需以尊称,让我称师傅便好。”
说到此处,搂着自己腰的手松开了些,被子下的人似是被闷得不轻,闷哼着掀开了被子。这时,屋内的其余两人呆在原处楞楞地看着本该端庄此刻却一点都不端庄的沈昀。
只见他面色升起一阵潮红,银冠挂在头上墨丝散乱勾在上方,袍子也压的皱皱的,衣襟微开。看到身边坐着的容繁,便一把将人推倒在榻,头埋在颈侧轻轻地啃咬,嘴里仍喃喃道:“我们去赏月。”
容繁哭笑不得,将扒在自己身上沈昀推开,正要去向屋里的三观尽毁的木水解释,却透过木水的身形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他一生都不想再见到且令他无比惧怕的人——岳君。
岳君的模样与延生幻作老者时的体态颇为相似,只是他双眼含冰,眉似剑,唇似刃,白软的拂尘握手,却无一点温和,满是凌厉。
容繁急忙起身下榻,鞋袜都未来得及穿,便俯首跪地行了苍山最重也是最严苛的礼,声音发着颤道:“言卿拜见师祖。”
岳君未让他起身,瞟了眼榻上再次昏睡的人便收回了目光,又走到他身前道:“沈昀也是好大的本事,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将你带回苍山。”
容繁一阵紧张,手指蜷着,身子仍跪伏,道:“皆是弟子的错,师傅为给弟子疗伤才将弟子带回苍山,望师祖莫要责罚师傅。”
手中的拂尘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在手中嗒嗒拍着,听得容繁一阵又一阵地心慌。岳君哼的一声,嘲道:“本以为你能有些长进,却不想还如从前一般给沈昀抹黑。”
容繁心惧,不知岳君接下来会有何动作,恭恭敬敬道:“师祖教训的是。”
岳君在容繁身前来回踱步,忽而停下道:“苍山的规矩我想你该知晓。”
容繁道:“是。”
岳君忽的低笑了声,又道:“既然你道你受了伤,你的罚便让沈昀来替吧。”
容繁心中咯噔一下,立马磕了个响头,颤声道:“师祖,这皆是我的过错,与师傅无关。”
岳君挑眉,反问道:“无关?”
容繁咬牙,道:“是,与师傅无关。弟子愿意受罚。”
听到这话,岳君似是很满意,点了头道:“即刻去戒室领罚,洛空在那候着你许久,你们师兄弟俩也该好好‘叙叙旧’了。”
容繁不敢多言,只道:“是。”
容繁知道沈昀与自己并非犯了什么苍山上的规矩,“规矩”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岳君用的不算少,就连言卿自己在从前也用过不少。
岳君从前总在沈昀闭关或是入世时让年纪尚幼的言卿去背藏书阁中最晦涩难懂的阵言卷,错一字便要去戒室领一鞭,领罚后的伤痕透出的血水时常渗红里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