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热水时便自己慢慢脱了外袍和里衣,赤着身子瞧身上的窟窿。虽说这俩窟窿不小,放在以前早够他死个一百次的。他说不明白为什么被扎成且流了不少血自己依旧生龙活虎,沈昀来之前自己也算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来之后被渡了口气便差不多好了。
沈昀来之后…沈昀出去取热水已有小半个时辰了还未回来。
“师傅…不好!”容繁顾不上一身的血污,从榻边取了件干净的衣裳披在身上便急匆匆出了门。
如此衣冠不整地在山中寻了许久都未寻到沈昀的踪迹。过了半个时辰,万木园中,正想着沈昀去了何处,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仍是那般清冽:“言卿,为师寻你都寻乏了。”
“如此衣冠不整,若是碰见山中女子该如何是好。”沈昀不赞同地摇了头,又道:“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沈昀笑起来一派的云淡风轻,上前理了容繁额上因方才奔走乱了的碎发,惹得他心中一阵的酸涩。
他道:“反正现今众人皆知我们两个的关系,怕什么。”
沈昀的手一顿,问道:“我们俩什么关系?”
容繁未意料沈昀会如此问,如同被人推上孤立于水上的浮木,不知所措,陷入身心无限的心惊和恐惧。
沈昀见他脸色不好,迟迟不发一语,面露忧色去拉他的手却被躲开。
他低声道:“师傅,我累了,想回去歇息。”说罢,便将沈昀甩在身后自己回了屋。
容繁将身上的血污洗净,又挑了药粉给自己抹了扎好伤口才睡下。
梦中有人温柔地将他包裹住,淡淡的气息环绕使人安心,容繁一觉无梦睡得极沉。
多日未见沈昀踪影,院子被设了禁制,容繁无法踏出一步,想是这时是沈昀对岳君的一丝妥协。
每日院中只有山中掌事送来备好的热食,其余时间再未见过其他生人。容繁是万万没想到沈昀会用此法惩罚自己,人不见,也不许出,无非是软禁罢了。直到第四日,院里终于来了个不是送饭掌事的人——延生。
延生一进来就把整个院子闹得吵哄哄的,两只青鸾见他来了站在他发冠上胡乱啄着,延生也懒得理他们,对着容繁埋怨道:“兔崽子,那日你将我灌醉也就罢了,扎我手作甚,疼死了,到现在我都还觉着疼。”延生从沈昀的架子上搜刮出一盒上好的茶叶,自顾自地泡上了,唠唠叨叨:“你说你这人,你拿沈昀的灵器也好啊,拿我的做什么,害得我被岳君指着骂,还说我是你帮凶。你说有哪个帮凶是见血的啊?你说!”
容繁被逗笑了,道:“委屈师伯了。”
延生看他心情不错,品了口茶装作不经意道:“你什么时候才将你师父领回去?”
“嗯?”
“沈昀在我那吃了快四天的白饭,我那不开伙,存的吃食都要被他吃没了。”延生絮絮叨叨。
容繁知道他八成在胡说八道,苦笑道:“如今我被关在这儿,你让我如何去找他。”
“我倒是有个主意。”延生一脸的高深莫测。
容繁问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