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淡淡地瞥了眼,并不停下脚步。这陌生的府邸似乎有种魔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自成世界,所有人都遵守一套规则,无数的秘密和肮脏埋在此时此地,绝无向外界泄露的危险。
他沿着走廊走到底,一拐角,便又是一片树木苍郁的空中花园。
暴雨击打下,树枝无力地垂着,落叶铺了一地。雨帘太密,惨淡的灯光下只能勉强看见几米外的景色。
曲折地贯穿花园的长廊太窄,几乎起不了遮风挡雨的作用,徐涿刚踏出第一步便被雨水扑了满脸,身上的西服只撑了一会儿,雨水便渗到了衬衫里,冰凉地让人一哆嗦。
大雨中他几乎睁不开眼,拨开直往他身上抽打的枝条,踩上一层厚厚的零落成泥的花瓣,终于在角落的枝蔓中寻到了要找的人。
茂密的藤蔓互相缠绕,长成一个曲面,像一个竖起的巨大的碗,将下面坐着的人罩住。
然而风太急,雨太大,杜子佑纹丝不动坐在巨石之上,背靠着藤蔓,整个人被狂风骤雨裹胁着,如同一只离巢的鸟儿突遇天灾,只能迷茫地呆坐原地,无措地等待把它捡回去的人。
徐涿没有叫他,手掌一抹想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抹掉,在磅礴大雨中却是无用功。
他放弃了,走到杜子佑面前,弯腰,双手搭在他双肩上,瘦削,单薄,似乎一用力就能碾碎。
杜子佑仿佛才看见他,眼神怔怔的,眼眶通红。认出徐涿的一瞬间,他瘪下嘴角,唇瓣颤抖,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下一秒,徐涿只觉前面的人撞了过来,脖子被两条细胳膊紧紧搂住,嘴唇贴上一片冰冷的柔软。
徐涿脑子轰地炸开,上身被对方的体重往下扯,他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手掌却触上一处柔韧挺翘的地方。
他猛地移开手,心脏咚咚狂跳,耳朵是血液奔流的轰响,直到唇间划过略微粗糙的触感,一条要命的小东西抵着牙关,蛮不讲理地想往他口里钻。
两人胸膛紧贴胸膛,徐涿想将怀里水蛇一样的人撕开,却无从着力,他到底血气方刚,下头被如此激烈地磨蹭着,竟是擞擞地杵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假若你们看到这句话,说明侥幸逃过一劫(废话!
第17章
徐涿又惊又怒。
顾不得会弄疼对方,他一使劲,反手抓住杜子佑的双肩,用力将他扳开,两人的嘴唇分离,徐涿甚至还尝到一点血腥味,但很快被暴雨冲刷干净。
“冷静!”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眼冒火地盯着对方,同时骶骨尽量后移,让自己擦枪走火的部位喘口气。
杜子佑两只胳膊搂着他的颈项不松开,仰起俊俏的脸,被雨水击打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仍倔强地不住眨掉雨滴瞪向徐涿,眼神里是羞愤。
他湿透的头发粘在额头,苍白的嘴唇破了一道小口,冒出一点鲜红的血,又立即融于雨水中,沿着下颌和颀长的脖子划落,没入洁白的衣领之中,整个人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
徐涿的怒火腾地起,又腾地消散,对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让他狠不下心来。
但他还是很不爽的。
杜子佑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也不看看场合!?
他拧紧眉头正要教训他两句,却隔着“哗啦”的雨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且声音越来越近:“……二少……哪儿……”
有人过来!
徐涿一时脑热,脑子叫嚣着“别被人发现”,冲动之下两条钢铁般的胳膊将怀里的人抱起来,闪身躲进了藤蔓后面与墙壁形成的缝隙中。
空间太小,他不得不将杜子佑压在墙壁上,两人面对面,那罪恶的东西却无可避免地顶在对方敏感部位。虽然隔着几层衣物,但是湿透了的衣服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杜子佑像是被那东西惊醒了,有些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有人,别动!”徐涿从牙缝里警告地挤出几个字,都这时候了还撩拨自己!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就那么大胆!?
杜子佑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到,立即停下动作,他的后脑勺抵在粗糙的墙砖,侧着脸,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他,即便雨水冲进眼睛里也不肯阖上。
“二少……你在吗?”
来人近了,但似乎中途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徐涿暂时松了口气,看他不服气的神情,想起雨水是酸性,对眼睛有害,便压低声音道:“你把眼睛闭上。”
杜子佑瞪他。
徐涿无奈地叹气,抽出左手捂住他的双眼,雨水击打他手背,像瀑布般顺着一根根手指流下,杜子佑的睫毛刮扫自己的掌心,痒痒的,好在他应该是被徐涿的操作惊到,没有再挣扎。
他安静的时候是非常惹人喜欢的,徐涿的手肤色深,手掌也大,覆盖了对方大半张脸,映衬得他的脸蛋更加白皙和小巧,那两片薄唇也异常地乖顺,唇瓣上还残留着浅浅的齿痕,看上去那么……
徐涿猛地抽离目光,偏头望着旁边的墙砖,喉咙滚动——好险,他感觉那个发涨的地方又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