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棋运用全身的气势和身高优势盛气凌人地俯视着段林睿,一只手撑在段林睿身后的墙面上。面前的青年经过三年成长期时间的蜕变越发高挑纤长,但是身板还是一如三年前的单薄,似乎比起从前更加瘦削了许多。
段林睿没有被宋子棋的气势吓到,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那抹他喜欢的春风般的微笑,仿佛他还是从前那个青葱少年,与世无争却对他展露过多的温柔和包容。
宋子棋不知道段林睿是真的有本事还是仗他的势无所畏惧,他感觉到自己沉寂的内心又开始突突直跳,完全不受他控制的要跳出他的胸膛。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
最后还是段林睿开口打破了“气势之战”的平衡。
“好久不见。”
语气没有任何的心虚,也没有其他情绪在里面。
宋子棋有些沮丧,但还是坚持绷着脸,面不改色,不太死心地问:“三年不见,你就和我说这个?”
“三年,”宋子棋注视着段林睿浅茶色的眼睛,“三年了,段林睿,你偷了我四年的心,占了我三年所有的思念,只有一句‘好久不见’?”
宋子棋狂乱的眼神里面有一丝细心的打探,试图从中发现一丝一毫特殊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段林睿掩饰的太好,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轻轻嗤笑一声,有些痛苦地闭上了过于干涩眼睛,似乎有些自嘲。
段林睿有一瞬间的愣怔,微微垂下眼眸,有些不想面对宋子棋犀利的墨黑眼睛。
宋子棋睁开眼睛刚好把段林睿瞬间的不自然和挣扎收入眼底,他突然就觉得三年空空的等待有些无趣,又觉得十分委屈。
他把手收回来,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两下掏出一包没有拆封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转过身子和段林睿一起并排靠在墙上。他一只手在另一个口袋里摸来摸去,最终在口袋底部找到了打火机。
伴随“咔”的一声,宋子棋打着打火机,准备点烟,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段林睿在看见宋子棋摸出烟的时候,就把头抬了起来,目不做声地看着他拆封,抽出一根烟,在宋子棋打上火准备点烟的时候,阻止了他。
段林睿抢过宋子棋手上的打火机,看见段林睿的手就要触上打火机的火苗,宋子棋手一抖,松开了打火机,被段林睿抓了个正着。
段林睿踮起脚从宋子棋嘴上把叼着的那根粘了少许唾液的烟摘下来,毫无芥蒂地熟练点燃烟把它夹好,也不抽,垂下眼睛静静看着烟卷慢慢燃烧泛起红光和一缕细细的白烟。
看着面前这人的举动,宋子棋的脸有些隐隐发黑。
段林睿沉默了一会,有些苦笑地说:“我可以给你个解释,但是……”
段林睿对着手上的烟努努嘴,“这个,少抽。”
第七章:扑朔迷离
三年前的宋子棋和段林睿独处,感到的是激动和悸动。三年间,他对段林睿的感情可以说是到了很极端的状态,他不想忘记也忘不掉。
三年后久别重逢,他有些紧张。
段林睿离开的这几年,他总会在身上备一盒烟,心乱了,就抽出一根吸着纾解心中烦闷,更何况有个段林睿留给他的“奸细”,让他每次都抽不成,到随后索性胡乱吸两口就掐掉了事。
宋子棋向来自律,凡事都有极佳的自制力,不然也不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S大。三年他虽然有无数次纠结愤恨段林睿背弃人心的行为,但是内心深处却还幻想着他终有一天会回来。
宋子棋相信以段林睿的性格,他不会希望自己未来的恋人有损害自身的不良嗜好,就算是在外聚会,他也会估摸着量喝酒抽烟,最多就是助助兴的程度罢了。生活也规律节制的让舍友同学频频认为他有个神秘女友,被嘲笑妻管严也就是一笑了之。
宋子棋很久没有碰过烟了,身上的这一包没有拆封的烟,还是大一下学期放假前被朋友塞在手里让他好好放松用的。
宋子棋今天点烟虽然也是大脑实在乱成一团,但本意也有故意在段林睿面前装个样子再试探下他。
他拉下脸来,原本是想发泄一下,向段林睿不声不吭离开三年带来的痛苦和煎熬讨一点利息,用另一种方式想让段林睿感受自己当年内心的奔溃。
但是一听到段林睿让他少抽烟,宋子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感到心疼了。
装腔作势的气焰收的干干净净,思考了不足一秒钟,宋子棋开口:“我没抽,我不抽烟,也没有瘾。”
看着段林睿含笑的眼睛,宋子棋斟酌了下还是把吸烟史全部抖了出来,最后还看上去特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我快有半年没抽过了!”好像就怕段林睿不相信似的,强调了好几遍“你信我”直到段林睿噗嗤一声笑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段林睿存在心底的坏心思逗弄了。
宋子棋感觉一股热气从脖子往脑门上冲,很快刷过耳根,留下一片红色的痕迹。有些闹变扭地撇过头,耳边不停传来段林睿隐忍着笑的声音,他恼羞成怒地又转过身把段林睿压在墙上,一只手捂住段林睿的嘴,头低下来靠近段林睿的耳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许笑!”
段林睿笑着,像是注了一汪清泉的双眸注视着宋子棋,宋子棋可以从他的双眼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又心跳失速了。但是他没有放开段林睿的欲望。
清了清嗓子重整气势,凶巴巴地说:“你的解释呢?”
很显然,重新洗牌得来的气势特别有狐假虎威的嫌疑,段林睿很给面子的没有再嘲笑宋子棋,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宋子棋的胳膊,一只手覆上捂住他的嘴的手,把它摘下来握住,感受到对方回握过来,段林睿又对宋子棋笑了笑,感受到宋子棋手上传过来源源不断的热量,仿佛给予了他勇气,让他能够顺其自然地把事情的原委向宋子棋全盘托出。
心底的忐忑通过教我的双手清晰地传递给宋子棋,他感受到段林睿不自觉地捏了捏他的手,他将段林睿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锋利的眉眼也温和下来想要安抚这个一贯温和风度的青年。
事情的起源比宋子棋所料想的还要提前很多很多年,那是属于段林睿的童年,也是三个孩子和两家人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