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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投入了紧锣密鼓的计划中。
时间紧张,Thor与Loki再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彼此之间的情感问题。
Loki并没有和JNSA取得联络,如果只有食品箱货车内的特工,他完全可以推脱事急从权,万一发生变故,对付两个“司机”的胜算也远远大过整个组织,突然行动更不会让JNSA有机会设下埋伏。
Thor则是和家族保持联系,安排好悬崖下的冲锋舟与在公海上接应的船只。
汤加监狱位于西帝汶东岸的一座陡峭悬崖上,地势偏远,唯一能够进出的只有一条盘山路。
这种情况下,乘坐冷冻厢货车直接逃离监狱,目标太过巨大。所以他们计划从厨房突入废弃的死囚区,再从死囚区乘车抵达海拔较低的崖边,利用攀岩绳索下到崖底,最后通过事先准备好的冲锋舟出海。
西帝汶并没有专属的海洋经济区,按照国际法,从悬崖向外十二海里及为公海。只要能乘坐冲锋舟逃出十二海里,西帝汶政府也将对他们束手无策。
也许是上天眷顾,一天以后,厨房内的非承重墙被挖开,趁着准备晚饭的功夫Loki在Thor的掩护下钻入废弃的死囚区内。
阴冷,是Loki最强烈的感觉。
凝固的空气与满墙的蜘蛛网让年久失修的死囚区更添恐怖,走廊尽头或许有窗户破了洞,冷风钻进来在空旷的走廊上贯出呼呼的咆哮声。
Loki定定神,继续向前走去。由于没有监视器,他推进的十分顺利,最后他在既定目标——死囚区东南角的那间牢房面前停下来。根据地图,这间囚室的窗户外面便是外部车辆停车场,只需要撬开这个牢门、卸掉铁窗的栏杆,就可以闻见自由的味道。
特工将手电筒咬在嘴里,摸出自制的开锁工具。
Thor还在外面放风,他的时间并不多。
然而不等他用肩膀顶住牢门撬上几下,只听“吱嘎”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这间东南角囚室的牢门就轻易打开了。原来年久失修此处的锁头早就老化,一个成年男人依靠的重量足可以令岌岌可危的门锁断裂,沉重的锁头哐地掉在水泥地上,发出生铁顿地的闷响。
那种冰冷无机质的声音,饶是Loki也打了个寒颤。
夜风恰巧吹过,把老旧的牢门进一步撞开,锈迹斑驳的门缝瞬间又发出会让人鸡皮暴起的酸响,那声音就像是死囚的哀嚎,撕扯着活人的灵魂。
“呼……”
Loki吐出一口浊气。
他憎恶这里,这里很难不让他想起16岁时的经历。那时他被投入约顿海姆监狱的死囚区,距离死刑执行时间仅剩一个月的时间。
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父母的死亡,Laufey的故去让他看不到任何生的可能与意义。他不想死,却不知道如何活着。所以他希望那柄拿在别人手中的屠刀可以快点替他做个了结。
绝望却同时如影随形。
那些幽暗处的絮语,禁闭的囚室铁门,一到夜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些东西将他束缚起来,像是拖在足踝上的脚铐,让他无力逃离深渊。
他走进这间走廊末端的死囚室。
为了侦查,Loki不得不用手电查看囚室的每一处,自然也就无法忽略那些残存在囚室墙壁上的抓痕、刻痕与血迹。有些他能推测是怎样弄上去的,有些则不能。
他还看到了好几个名字,“Chad”,“Herman”,“Lester”,应该是那些在这里待过的死囚犯们,残存的气息与绝望的痕迹险些让他陷下去——面对死亡,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淡定的。
Loki忙将自己从异样的情绪中脱拔出来。
他在心中默念着:你已经不是死囚了,甚至不能再算是JNSA的特工。你……是一个自由的人。
自由。
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很陌生,自由意味着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他可以么?
他本不该是什么有生存意志的人,Laufey还活着的时候,Loki的生命里也或多或少夹杂着报恩的成分。Laufey为了照料他放弃了结婚生子,所以他需要让养父“物有所值”。他没有做到。
而被国家和JNSA背叛,照理来说他更不该再抱有求生欲望,JNSA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最后的避风港,担任特工更是背负死囚身份的Loki唯一“成为好人”的可能。
但是,他居然为了两日后没准能得到的“自由”而感到高兴。
是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愚蠢的金发Alpha,问他要不要一起组建家庭的傻子。
Loki心中一梗,忙将注意力集中回怎样打开囚室尽头的铁窗上。他想的太多了,两天后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好在和牢门一样,窗户上的铁栏同样年久。特工先伸手试了下,跟着很快脱下囚服外套,用准备好的水瓶将衣服浇透,再将湿衣服穿过两根铁栏,利用拉力不断拧绞着。
五分钟后,原本就不再牢靠的铁栏杆应声而断。Loki用手一拽,极为轻松地就将断折的栏杆从窗框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