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对视片刻,景逸突然笑道,“阿久,我好想就这样跟你一直呆下去。”
韶伶久愣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道,“阿景,我想多看会儿雪。”
景逸点头应了,“好,阿久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拿捂手的来。”
韶伶久静静的站着,脑袋里昏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耳朵边似乎有声音在狂乱的叫嚣着叫他快些,再快些。他捂着脑袋走了两步路,一阵刺痛感逼得他想要一手将自己敲死算了,景逸也不知道去了多久,韶伶久想要去找他,挪了两步路脚一下子踩空,周身顿时陷入了刺骨的冰凉。
冬天的池水寒冷得要命,甫一掉入,韶伶久受到刺激瞬间恢复了些许意识。感受到自己置身于一片冰冷的水中,他下意识的扑腾起来,脑袋里昏沉的感觉再度袭来,韶伶久一个不注意,嘴里灌入了一口水,呼吸不畅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的思绪,他想开口叫人,却不可避免的又进了一口水。
眼前开始模糊一片,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被两个哥哥丢进水里的自己,小小的一个人在水里连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跟现在的感觉一样,绝望,想要光明,想要希望,想要谁来救救自己。
“阿久。”
迷茫之中仿佛有光出现,将他从水里拉了出去。韶伶久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一件充满暖意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有人用温暖的手不停的搓着他的身体,韶伶久伸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袖,浑身哆哆嗦嗦的,嘴唇冻得发白,弱弱的呢喃道,“阿景。”
景逸抱着他急急忙忙的奔回了昭阳殿,吩咐长青以最快的速度将白玧沨给带过来,再转身将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将他塞进了被子里。
刚好长青将白玧沨拉着跳进了殿内,景逸一个剑步上前将白玧沨拉到了床边,“快给他看看。”
白玧沨看这架势不对,赶紧拉过韶伶久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儿才一脸放松转过头来,“不过就是落水了而已嘛,连个伤寒都没落得,你们这一个二个的,好像出了啥大事似的。”
景逸顿时松了口气。白玧沨站起身来,摇着头道,“果然是关心则乱,我回去给他配个药吧,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景逸点头道,“长青,赶紧送白药师回去,拿了药赶紧回来。”
白玧沨一脸惊恐的往后退,“皇上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长青的轻功也太快了吧,差点颠得我想吐。”
景逸明显不甚在意,挥了挥手,长青得令直接不顾白玧沨的想法,扛在肩膀上消失不见。
天快黑的时候韶伶久醒了过来,一看景逸躺在自己的身旁,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像是担心他不见了一样,他动了动腿,发现自己又是什么也没穿。
察觉到他的动静,景逸赶紧睁开眼睛看他,“阿久,你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韶伶久摇了摇头,伸手将景逸抱得紧紧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缩成了一团。景逸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阿久,心情不好吗?说出来让阿景听听,可以吗?”
韶伶久缩着不愿意说话,景逸十分有耐心,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过了好久,韶伶久突然抬头看他,道:“阿景,我想……”
“什么?”景逸探头过去听,韶伶久兀自摇了摇头,又道,“阿景,我们……”
他突然住了口,没有继续说话,改为伸手出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感受到那双微微颤抖的手正解着自己的衣带,景逸微愣住,没有阻拦他。韶伶久自己折腾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竟是有些慌张得抬起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看他,“阿景,你不想要我了吗?”
景逸呼吸一滞,猛地翻身将他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沉着声音在他耳边道,“自然要。”
长夜漫漫,床笫之间。
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从纱帐间逃了出来,唤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吟与喘息,响在耳边烫得人从心底开始发颤,逼得人想要逃开却又似受了蛊惑一般,战战兢兢的发出一段一段的求饶与哭泣。有人哑着嗓子呢喃着他的名字,伸手将他的腿勾了回去,陷入了另一场抵死纠缠的欢愉。
第二日韶伶久醒来之时,景逸已经醒了许久。
他静静的躺了会儿,脑海里闪过昨晚上一幕又一幕的□□,脸一红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景逸好笑的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没事之后,将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在怀里,“阿久,明日富冬日就要到了,跟我一起去寒清寺吧。”
“这么快吗?”韶伶久点点头,“正好我也没去过。”
“那今日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发。”景逸说完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先起来了,你要是累的话,再多睡会儿。”
“好。”
过午的时候,韶伶久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过衣服穿戴好,便出了门。
他想,自己该回家看看了。
留了一张纸条,带上长青,韶伶久行动微有些不便,一路上都是靠长青搀着他回了将军府。
大雪纷纷扬扬,韶伶久裹着斗篷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查封的将军府,长久无人打扫,已经略显破败之意。
长青带着他翻身进去,偌大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一看清那张脸,韶伶久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赫连皌坐在院亭里看雪,见他出现,便站起身来,“这里风景甚好。”
韶伶久一脸警惕,“看风景为什么不去无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