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什么呢你!要嫁你去嫁!』
『不行,你也不能嫁给那家伙!』
『哈哈哈,瞧把哥哥你给紧张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说真的,山崎君是个很难得的好人呢,他是真心在替你着想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替我着想,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山崎宗介要为了他而做出违背常理的事?
『管这么多干嘛?一个人对你确实很好,你还要去纠结他为什么对你好,不觉得这样子很累么?既然山崎君并不是个别有用心的小人,那么哥哥你只要敞开心扉去和他相处就好了。坦率地与人来往,这对哥哥你来说也不算难事,不是吗?』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他只是,只是——
「砰咚——砰咚——」
松冈凛听见了自左边的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十分清晰。
他只是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要去结交一个新朋友。
『懂得这个道理就好,总之一步一步慢慢来吧。我好困,必须得去睡觉了……对了哥哥,你们是不是下个星期就要动身前往澳大利亚,参加短池世界杯墨尔本分站的比赛了?』
『对。』
『这是今年的短池世界杯最后一个分站的赛事了吧,紧接着就是四月下旬的短池世锦赛,之后离七月下旬的世锦赛也就不远了呢。不管怎么说,哥哥你都要开心点,心情好了才能游得更快。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哟!』
『我会的,你快去睡觉吧,做个好梦。』
看着头像上古铜色的肱二头肌变成灰白色,松冈凛不禁摇了摇头,退出Skype,把手机放回原位,自己则是缩回了被子里,脑袋露在外面,眼睛透过玻璃窗户漫不经心地接收着皎洁的月色。
「相信……」
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之后的所有都会变得顺其自然。
可是关键的第一步,要怎么迈出去呢?
第二天。
「阿嚏!」
——真糟糕,昨晚不该什么外套都不披地坐在那儿和江聊了那么久的Skype的。
打完一个喷嚏的松冈凛不禁揉了揉泛红的鼻尖。
然后石川京太郎和龙野明朗正好注意到了他。
然后下午和美国队单人项目对抗的友谊赛,他就被禁赛了。
「在生气吗?」
山崎宗介一提着工具箱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但是运动员一旦感冒了就必须马上停止活动,优先把感冒治好,这样才算遵守规矩,而且短池世界杯的最后一站比赛也近了,你可是被寄予厚望的队员,还是赶快把感冒治好比较重要。」
松冈凛看着山崎宗介打开工具箱,从里面取出碘酒、消毒酒精之类的东西,心有不甘地「切」了一声,便走到床边背朝天花板地趴下。
「裤子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
「你。我懒得动。」
还在生闷气呢。
松冈凛的语气让山崎宗介颇有些哭笑不得,接着他便埋下头,开始做打针之前的准备工作。他抓住裤子的边缘,把它退到可以露出臀大肌的位置,用手指头或轻或重地按压附近的肌肉。
「嗯……」
舒服过头于是不自觉地发出声音后,松冈凛非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嘴。开玩笑!这只是一道普通的放松肌肉的程序,又不是色情按摩,为什么他要因为舒服而发出这种声音啊?虽然确实是很舒服没错。
「……呜!」
分神去想别的事导致的后果,就是在消毒程序全部完成,针头扎破了臀大肌处的娇嫩皮肤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锐利的刺痛感瞬间侵袭全身,眼眶顿时变得又湿又热。
「喂,你没事吧?」
山崎宗介被吓得手一抖,差点就要干出伤害人命的事。手掌撑在床铺上,抬起上半身,脸半转过来,眼睛里积攒的全是蓄势待发的泪水,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敢怒而不敢言,松冈凛展现出的样子极大地冲击了山崎宗介的眼球。是被打痛了吗?的确病患在注射了这种强效药物后,短时间内会出现肌肉极度酸胀疼痛的症状。于是山崎宗介开始轻轻地按压针头附近的部位,以期减轻松冈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