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兀自惆怅着,没注意最温柔的琬叔叔嘴角的那抹讥讽。
“好啦,撅嘴就不漂亮了。去把帝卿请来,你不是才学会《汉宫秋月》么,扮一段昭君给帝卿看看,让帝卿高兴高兴。”
“嗯!”无忧用力点头“凝碧姑姑不让无忧跟爹爹一起,怕闹到小皇弟,无忧有些时日没见到爹爹了。爹爹都不知道无忧学了新戏呢!”
“呵呵,去罢,帝卿一定惊喜。”
“爹爹,您先坐一会儿,我去扮戏!”无忧蝴蝶一样地飞走了,留下贺镜西扶额摇头。
小小的试戏间,舞台临窗。有段时间景弘每写一折戏便让乐工试演,效果好才写下一折。“什么怪癖?!”贺镜西轻嗔,其实用心去想才发现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个古怪文人。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低沉温润的歌声渐歇,一袭浅绿春衫的男子款步上台。一头青丝用同色发带散散系着,微微颔首,留下玉雕般的侧脸。
“父亲?”贺镜西一时错愕,但很快清醒过来---不可能!身距千里,也没这么年轻。眼前这人怎么会是父亲!但真的太像了,像自己这种几年不见父亲一面的,第一眼还真被唬住了。
“帝卿认错人了,尤琬位卑身贱,怎敢与文清侯相像?!”那人缓缓抬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婉转,只是在这月夜高楼上显得清冷阴沉。
“爹爹,看无忧像不像明妃?!”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