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见儿子任打任骂,气也撒了。知道今儿事儿不能全怪儿子,可阿南回府时抱着肚子大声喊痛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罢了,让这对冤家自己磨去吧。
程敛之进了里间看贺镜南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膨大的肚子还是斜斜坠在身侧的。松了一口气,脱力地轻抚犹自跳动的胎腹。
贺镜南过意不去:“娘打痛你了?”
程敛之苦笑:“方才看到卓太医的马车,心都吓得不能跳了,哪还晓得痛?”说着泄愤又怜惜地揪揪贺镜南的雪腮。
贺镜南吃痛,摸着腮帮含糊道:“系偶不对,系偶岑强。包包不系没四么?别森起~(是我不对,是我逞强。宝宝不是没事么?别生气)”
程敛之气笑,把脸贴向那高挺的胎腹:“好阿南你可不能有事,我吓不得。”
贺镜南感动,呼噜着鼻子闷闷地应了。
两人静静地待了许久,贺镜南才问:“萧大哥的事怎么样了?”
‘我刚从诏狱回,他还是不肯说是谁指使的。我搬出慕容和孩子们劝他,他才勉强道那人救过他性命。他此次所为是为着报恩,死也不能供出恩人。唉~”
贺镜南难得动怒,此刻也不禁怒火中烧。不能背叛恩人,那么妻儿就不管了么?!肝火一升,肚子又闷痛起来。
“唔~”
“阿南,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程敛之急问。
“唔~没事~宝宝刚踢了我一下~没事,缓缓就好了。”贺镜南平下怒火,知道此刻不能拿孩子们开玩笑。今夜卓逸然告诉他孩子已经入盆了,他又动了胎气。这些时日一直得用延产的汤药保胎,再出不得任何差池。双胎本就容易早产,要是人为再将产期提前。孩子下来时太小,怕是活不了的。
“你也别心焦,我明日再去诏狱劝劝。我今儿去找子诺了、、、”程敛之欲言又止。
“东宫怎么说?”
“他似乎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他只想动他想动的那人。只要萧大哥招了,应该不会有重罚。”
“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劝萧大哥,你不知道阿容多可怜。虎子还那么小,囡囡才刚落生。”说着贺镜南眼圈又红了。
怜惜地抚着妻子嫣红的眼帘,程敛之显出超出从前的担当:“阿南,你只管安心养胎。萧大哥的事交给我了,嗯?”
“嗯~”贺镜南柔声应着,揉着肚腹心道:“宝宝们,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们的父亲,很强很勇敢是不是?”
下半夜,贺镜南饿醒了嚷着要吃宵夜。程敛之想到卓逸然制定的食谱本能就像拒绝,可看到贺镜南小狗般哀求的眼神,心软了==
吃着程敛之一口一口喂着的蜂蜜玉米羹,贺镜南幸福得直眯眼。
“敛之,这么冷还让你和留白起来烧宵夜,真是好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