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时辰,你醒来已经盯着我看两个时辰了…小朋友,你的专注力真是世上罕见,只是…你还要再继续盯着我多久的时间?…你可明白非礼勿视。」似乎被看得不耐了,被注视许久的白髮男子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想要说声谢。」一开口竟是比一般同龄的孩子嗓音来的成熟、稳重。
「哦?…除了为你医治那点伤势,吾不记得曾帮过你什么?更何况不帮你医治也死不了。」闻言,他好奇的转过身来正对着那个专心凝视他两个时辰的男孩…看模样也只约莫十五、六岁。
然而在目光相接之际,男孩的眸光闪过一丝错愕与惊艷,然而却是稍纵即逝……那白髮男子神采风流、俊逸无双,再则那容颜完美到无可挑惕,只是那眸光却有着无情的冰冷。
「昨夜,湖心上表演歌舞之人曾助我。」
白髮男子似有若无牵动唇角,似笑又非笑…听懂了男孩的话,心想,又该是他那双生妹妹东宫神雪鸡婆好管闲事,因为那表演歌舞之人就是他的妹妹。
东宫神雪昨晚莫名其妙不知哪里救来的少年,把少年丢给他要他医治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跑掉!…这个阿雪,老爱给我招事。
想又是一桩错认,怪只能怪在,他们两个拥有着相似度百分之百的外貌,不熟稔他们之人绝对会将他们当成是同一人。差别只在于东宫神雪拥有一双明亮的紫色眸子与自己的冷漠的冰蓝相异,她是个爱笑、古道热肠的女孩,且东宫神雪更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名伶,熟琴、稔诗画、善歌、又擅舞,而他只是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江湖客。
「听你的口音不是中原人?」
「我是东瀛人,五年前随同师尊来到中原游歷。」
「哈!吾明白了…原来昨夜南城那边被江湖高手围攻的东瀛人就是你。」
「是,所以我要向你说声谢…」
少年眼神依旧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白髮男子,眼神是那么自然,一点也不觉得怪异。倒是自己,让这孩子看的些许不自在。
「小朋友,吾只能说救你的人不是吾…既然已无事,你可以走了。」
「在我的心底,就是认定你!」坚决的语气、执着的眼神,不急不徐的说着。「还有,你看来最多十八岁,长我两岁,莫再称我小朋友,我叫柳……」
「你叫什么,吾没兴趣!」
打断了少年的言语,饶无兴致继续听下去。旋身,脚尖一蹬,衣袂飘飘仙风举,身形轻似柳絮御长风,眨眼倾刻,几个起落,只见那白衣雪髮男子,脚踏湖面涟漪,颀长飘逸的身影已宛在水中央,宛若一隻雪凤翔飞低掠湖心。
「……生剑影。」话声隐没在微风中,深眸执着在那无心无意、消逝于水面上的身影…无言。
长风微捲,自湖心捲来一段绿丝,顺着长风,那段绿丝安安稳稳的落入少年的掌间,精緻的绿带上绣着三两娟秀的柳叶与东宫两个字,那是那白髮男子方才挽在髮后的绿色丝带。
少年眼神依然执着的望着逐渐消失在湖面上的白点…心头忖思着,那扮梦扮醒之间见到的雪凤定当是他!在昏迷之后将醒未醒之际,迷濛之间,他隐约看见了一隻通体雪白的雪凤却又似人之姿态,冰冷的蓝眸,似笑非笑,有着睥睨天下之冷傲!
那刻起,如斯风华深印眼底方问之地,今生…他执着的东西除了剑之外,今日又多了一项。
「未来…我会再回到中原的,为证剑道…还有……」低声喃喃的说着,但没有人听见那言语最后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