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槐破梦知道他因欺骗而神伤,他想去挽留,然而一想到越织女之事,再加上城外情况过于紧急,他只能拿上忽雷琴赶紧同上战场。
城外中原正道联军,一见殊十二出城了,原本为之惊愕,以为又将是一场硬仗,怎料,殊十二只是迳自的走过去,对于战场上的一切似乎视若无睹,此一行径,连魔兵方面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就在皇朝之军溃败之际,倏来絃响,强劲扫出,怒动风云,庞大气势惊撼四方而出,是忽雷神琴之威,皇朝之君亲临上阵,誓言,必誓死捍卫。
踩着沉重的脚步,渐行渐远,身后的杀伐声亦逐渐微弱、模煳……殊十二狠下心来不愿再去听,便纵是身后魔军兵溃如山倒,他也冷然以对,再也与他无关了。
于他而言,破梦更甚于自己的生命,自己总是小心翼翼在这段感情上;可,眼见、耳听的,破梦要的只是江山与皇朝霸业,对于自己竟是虚情假意,用欺骗的手段挽了自己的心,但事后却又弃之如敝屣。
背过的身,忽雷琴威杀伐声扬,他心知,破梦又动用了第四絃……为求江山入囊,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吗?忽雷琴四絃齐聚,势可撼天、威足以毁地,可同时,反噬其灵与生命之源的速度亦随之加快。
回到不坏林,先前往了一念之间,心中苦思得不到解脱,却让鬼觉神知给赶回了玄舸……他的世宰,要他无情、无心,方能洗鍊这种种的痛苦与折磨,要他好好体会这箇中知味,方能真正展翅。
但……真的能吗?
回到了玄舸已些许光晌,殊十二神情恍惚,眼神空洞的落在远方的皇城方向……皇城的战事该告终了了吧!想当然,皇城兵力贫乏,失去了自己这一员战将,怎可能获得胜利?
既是失败了,不知那人是否安好?忽雷琴这次又不知反噬了破梦多少灵气与命火?可有逃出生天……纵使心中纠结万分,即便有再多的怨怼与愤怒,依然是放不下彼端任性的那个人。
心死了吗?情……还在吗?……殊十二自问着,若是无心了,那又何来的痛苦与折磨?若真已断情,为何还是牵念着那个任性的身影?
那夜,亲密情景犹在眼前,那夜,破梦的认真与枕畔低语呢喃,让他感到万般真诚……思前想后,他想要釐清,但却始终觉得自己错失了某一个癥结点,只是一直苦思无果。
茫然的坐在窗櫺上,出神的望着远方……倏然,一阵杀伐声在不坏林的地界内响起,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响,混战的声音中,隐约有一个声音牵住他的心绪,是微弱的忽雷琴音,他虽选择不去听,可他的心却已动。
该死的!破梦又强行使用四絃之威,命火已熄泰半,那他之前为他所补的灵气,今皆已徒劳无功!
因着欺骗、利用与算计,本想狠下心来冷然看待这场战事,不出手……可,早已放出的情感与真心,又怎能轻易收得回!
深深一嘆,水晶权杖应声化出,随即,便瞬化光芒,往不坏林中的战圈奔去……终究,还是自己输了,他与破梦之间的牵绊怎也断不了。
「你已负伤累累,何必做困兽之斗。」三教的印崆峒得意的说着。
「浅龙困滩,龙犹仙物,岂是池鱼可戏!」槐破梦依旧傲骨嶙峋,不甘屈服。
「既是如此,休怪三教无情,赫!」一声冷赫,眼神示意另一人同时发招袭向孤身战斗的槐破梦。
「赫,二絃拨世!」槐破梦强提起虚弱的真气,拨动乎雷琴,欲应对强来之招……可槐破梦自知,这次若不死也会重伤。
双招并击,对上二絃之力,雷霆击触一刻,一股绵力隐含霸劲,破空而至,瞬间,强力化消双方力量,同时双方也各自被震开。
『是水中月、是镜中境,繁华眨眼、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声甫落,彼端殊十二蓄玄黄苍劲,一步一步踏破天地,三教众人为之惊愕,殊十二不是已与皇朝闹翻,怎还会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