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夏季漫长,但结束得也突兀,一场彻夜大雨,就过度到了短暂的秋天。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雨水残留的冰凉,昨天还被人们抱怨的闷热当然无存,甚至还会猝不及防的激起寒战。
也白是蛇,天气越冷就越懒,还格外向往温暖,所以江适一早起来还得费劲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令人咋舌是都那么大动静了他还没醒,只是往江适睡过大地方靠拢,缩起身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江适走之前还善良地把冬天盖的被子拿出来给他盖上。
也白醒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了,这也是他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的一幕。曾经他也想和江适一起去学校,和结缘者呆在一起总是好的,但他不可能起得那么早,这个想法毫无还手之力的消失了。
刚睡醒的他还有些茫然,身上沉甸甸地厚重将温暖最大限度的保留下来了,江适经常晒它,所以还能闻到绵软的味道,让人难以脱身。
他无法保存温度,所以就很聪明的一动不动,不给温暖流失的机会。他想,等到江适回来,让他把他抱出来吧,江适好暖,比暖玉,温泉舒服百倍。
他开始想念江适了。
他费劲地扭着脖子,试图只靠脖子和脑袋的运动看到闹钟上的时间。江适教过他怎么看时间,每天只要长针和短针分别指着六和十二,就是江适到家的时间。
不过闹钟摆放的角度比较刁钻,也白的脖子要扭成麻花了,也没能看清。
正当他继续努力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人。
也白:“……”
片刻,闹钟浮了起来,平稳的飘到他面前。
九点四十……
一阵惊雷划破苍穹,强大的气场从某点蔓延开来,竟干扰了也白的妖力,小闹钟顿时失力跌落,砸在也白的脸上。
“……”好疼,阿适回来了要告诉他这个闹钟太硬了。
窗外狂风大作,乌云聚集得犹如突兀撒了一滩墨,原就阴霾的天此刻几乎等同于夜,几道骇人的闪电短暂的撕开夜幕,但又很快被黑暗吞噬。
也白表情肃然,他坐起身,看着窗外异样的天象深思。
不是有人渡劫,而是界门开了。
学校。
江适看着雷电交加的天空,心里有种不详的征兆,这光景他怎么那么熟悉?
“我靠这得下一吨的雨吧?”徐天纵啧啧感叹,“我没带伞,你带了吗?”
“带了。”江适喃喃道。
“我也没带伞。”方佳倩也说。
江适看得出神,没应她。徐天纵干咳了一声,“我帮你借一把吧。”
狂妄无比的妖气瞬间在这片范围肆意,还省了也白派出神识去打探呢。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打开,瞬间大风肆虐进这个狭小的房间,江适放在书桌的资料被吹得天女散花。
也白抬手一压,无形的力量守护住了这个地方,飘落的纸张摇摆着落会原处。
他抬头看着天,目光深远悠长,凡人肉眼无法看到的一团灰雾,他看得很清楚。
“窝囊废王!你又缩在那个地方不敢出来?!这次没有鹿相和长老的保护,我看你还能不能苟且偷生!”
也白叹了口气,果然是他,不过还好解决。
他化作一道白光飞出房间,在墨色的背景下分外显眼。
“哈哈哈哈果然是蛇鼠之辈!来受死吧!”这声音伴着狂风,气势非凡,不瞬便侵袭至也白身后,一道风刃扫来,也白稍稍一偏,看似惊险躲过。
紧接着密集如雨的利刃片天盖地的向也白倾泄。
“哈哈哈哈废物!废物!想到我曾称你作王,就让我恶心!”
也白看也不看挥手化出空气盾。利刃全全无效。
这么一出,灰雾便有些迟疑,“散元草的毒,难道已经解开了?怎么可能……”
顷刻间,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周遭是推平了的楼房,因为天气,工人们停工一天。
也白轻盈落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紧锁着灰雾。
灰雾浮在半空中,渐渐显出了人形,是个身型魁梧的男人,他穿着利落简单的兽皮短衫,双臂肌肉虬结,一看便知有着毋庸置疑的力量。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也白,满是轻视鄙夷,“还敢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