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学的寒假放得很早,一月初江适就考完了最后一科,第二天就踏上回家的飞机。
白蛇他当然要带回去,可现在的它活生生的,带在身上装皮带这种方法显然不可行,又变不回人……于是他找了家国内最快的快递,把白蛇寄了回去,他到家当天就能取。
白蛇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一从暖洋洋的室内出来,它就被冷得陷入冬眠,在冬眠前它还挣扎着想钻进那暖和的人类的衣服里,可它被无情的装进盒子里,只能独自瑟瑟发抖。
三个小时的航程一晃而过,江适下了飞机立刻奔往快递点,顺利地取回白蛇。他担心白蛇的状况,拿到就直接拆封,白蛇缩成一个白团,乍看会以为是白玉雕刻而成。
江适摸了摸它,手下的触感像是一块冰,它最怕冷了,当即就心疼了起来。
白蛇在和他接触的那刻便被某种温暖的力量唤醒了,白团子舒展开来,脑袋贴着江适的手心,蔫蔫地蹭了一下,寒冷被慢慢挤出体内。
快递点的小哥看见此景,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是蛇?!”
白蛇顺着江适的手腕,丝溜一下钻进他的袖子里。
这情形对普通人而言太过惊悚,快递小哥目瞪口呆,“它它它它进去了!”
是个结巴?江适面无异色,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走了。
到家后,江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空调全都打开。
半个小时后,家里温暖如春,白蛇才能从江适身上下来。
它才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和之前呆的地方不一样了……它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里的任何一点痕迹,可它却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无比熟悉……
江适看到这条蛇在家里慢悠悠的游荡,就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于是放下心来,和镇上的亲友联系,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
徐天纵放假比江适晚一个礼拜,回到家当晚就跑到江适家,身后还跟着另一位客人。
“哟,两口子上门蹭饭啊?”江适一开门就调侃。
“谁跟他两口子!”方佳倩脸微红。
徐天纵呵呵傻笑。
进到江适家方佳倩就惊叹,“好暖啊,你家有暖气?”
“空调。”江适到了两杯水给他们。
“居然开空调?北方的暖气把你养娇气了吗?阿适,我看不起你了。”徐天纵煞有其事的责备一通,一屁股在沙发坐下——咦,怎么感觉压到个东西?
埋在靠枕后面,尾巴被坐到的白蛇缓缓直立起来,掩挡的靠枕倒了下去,白蛇心情不佳地吐着蛇信,尖牙毕现。
“不准咬他!”江适喝道。
白蛇停下动作,转向江适嘶嘶控诉,我的尾巴!
徐天纵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得了的家伙,当下屁滚尿流地躲远,他看清了白蛇惊呼:“大白?!”
方佳倩见沙发上有蛇,尖叫了一声,躲到沙发后喊道:“你怎么把蛇放在外面?”
“我把它放到房间里。”江适把白蛇提起来,白蛇熟练地缠上他的手腕,把尾巴放在江适的手心里,示意他捏捏。
江适带它回房间,徐天纵也跟过去,进屋后他说:“这是大白吧?它什么时候醒的?”
“平安夜。”江适说,“虽然醒了但它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了?”徐天纵狐疑地看着白蛇赖在江适手上不下来,“它和以前有什么两样?”
“它现在只是一条比较聪明的蛇。”江适把打成结的白蛇解开,“和我谈恋爱的事全不记得了,之前还咬我。”
“真的假的?那怎么办,能恢复吗?”
“不知道,等专业人士来了才清楚。”江适说,他把解下来的白蛇压在枕头下,白蛇探出来,他就按着它的脑袋,“在这待着,外面的姐姐怕你,别出去吓唬她。”
说完他又和徐天纵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聪明的白蛇脑瓜子稍微一转。就明白了,这人因为别人怕它,于是把它关起来了。
……
白蛇缓缓绞住枕头,露出了捕食者的一面,修长的身体蕴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枕头被绞成了8形。
它不高兴了。
房间外的三人相谈甚欢,他们有许多关于彼此的回忆,每年见面都会重谈一遍,褪色的记忆又重新刷上颜色,空气中也飘逸着轻松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