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追上……”毒液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懊悔与愤怒，“在前面几个街区时我就快追上他们了，但是从空中冲过来几个用飞行背包、戴着像……像骷髅面具一样的士兵，我被他们缠住了。等我解决掉这群人后，他们就不见了。”
“九头蛇。”队长沉重地说，这完全是一起筹划很周密的绑架，对方早有预谋和准备，故意让彼得他们放松一段时间，然后挑了一个看似最安全的场合出手。
毒液愤恨地瞪着蜘蛛侠：“对！九头蛇……他说过那群人要夺取父亲笔记中记载的研究。我很早就警告过，你们被人在监视！可你……”
“等等！你说笔记？什么笔记？！”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父亲的话在他脑中闪过，他还曾信誓旦旦地为哈利辩解，没有那本研究笔记。一把声音在他的脑子里拼命地回荡：哈利不会骗我的……他不会骗我！
毒液有点纳闷：“就是前天晚上他在一栋小楼里看的笔记，说是父亲留给他的，他看了一整个晚上。”
前天晚上……彼得无比苦涩地想，那正是自己受伤昏迷的时候。然而从昨天到今天，哈利却一点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彼得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昨晚哈利突然要去搜索秘密楼层，多半是他从笔记中获得了什么信息。他不敢相信，父亲才是正确的吗？不，不对！一定是哈利别有隐情才不肯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队长察觉到蜘蛛侠的身形微微摇晃并默不作声，于是代替他来询问：“那么笔记在哪里？哈利随身带着？”
“不，他看完就烧掉了。他说最重要的东西记在脑子里是最保险的，别人拿不走。”毒液突然有点小小地窃喜，对彼得说：“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你？”
这种补刀的行为让蜘蛛侠瞬间暴跳起来，冲向依然吊在天花板的毒液，挥拳狠狠地揍去。对方早有准备，直接沿着天花板滑了出去，大笑着腾挪跳跃飞速逃走。队长和钢铁侠赶紧上前抓住蜘蛛侠，防止他再破坏公共设施，并拖回复仇者大厦。
接下来的这一晚对彼得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在他的心中冒出无数的疑问和猜想，啃噬着他的不安。警方那里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黑寡妇他们也是空手而归。还是菲利西亚致电过来，告知黑道中也是一片沉寂，无人知晓金霸王的行踪，他从前两天就带着几名得力的手下离开了组织的巢穴，将事务交给副手说要消失一段时间。
当天空迎来黎明时，复仇者众人坐在会议室中，屏幕上罗列着目前所有的信息、已经被查过的九头蛇和金霸王的据点，喝着苦涩的咖啡，听彼得一脸疲惫地讲述他所知的一切，包括小楼的无谓探索、秘密楼层的事情、生还的父亲等等，还有哈利过往的那些恶迹。
听完后看到有几人比较迷茫的样子，班纳取下眼镜擦拭着，替彼得来归纳总结：“诺曼?奥斯本与理查德?帕克研发了ALPHA病株，发现实验体能令普通人臣服后，诺曼就把病毒藏起来了。但是他们还是做了后续的一些研究，包括可能让哈利的母亲艾莉西娅也成为了实验体。诺曼对于ALPHA有一个计划，首先要治愈家族遗传病、获得自愈能力，其次是让病毒扩散使多数人成为ALPHA。虽然他死了，但这个计划还是可以由哈利来执行。彼得原本认为哈利根本不知情，但现在他看过研究笔记后就难说了；彼得的父亲理查德则认为哈利是幕后黑手并且会威胁整个世界。就是这样，听懂了吗？克林特、山姆、托尔。”被点名的三人齐齐点头，克林特打手语表示他投哈利是无辜的一票，另外两人也立刻附和。
“我倒不是说哈利是幕后黑手……”娜塔莎则有不同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即便不是他的本意，也脱不了关系。按照小蜘蛛父亲的说法，哈利本身就是诺曼计划的重要一环。那个原初的终末者是什么东西？”
彼得摇头：“我不知道，ThePrimordialOmega这个名词写在哈利母亲的照片背后，哈利看到后也说不知道。”
班纳把眼镜戴回去，沉吟道：“这代号挺有意思，ALPHA和OMEGA，希腊字母的第一位和最末位，圣经中用来形容上帝的全知全能。如果拆开来看，ALPHA是初始、开端、万物的根源，OMEGA是终末、结局、万物的归宿，两者相互对应。”他顿了顿望向彼得，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艾莉西娅?奈芙?奥斯本夫人是那个OMEGA的第一个实验体，并且生下的哈利具有能成为ThePrimordialOmega的素质。彼得……OMEGA多半是被设计成用来对付ALPHA的。”
第十九章
Chapter19
哈利醒来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后颈植入GPS的那个部位有点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大腿……他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张钢制的椅子上，椅子的四脚都与地板焊死，他的双腿被粗大的钢环拷在前面两个椅脚上，双手则被锁在两边的扶手上，导致除了头部外，肢体完全无法动弹。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还算挺宽敞的屋子，但是没有窗，地板和墙壁都挺潮湿的，空气中一股窒塞的霉味和烟臭味。椅子位于屋子的中央，左后方靠墙放置着一张双人钢丝床，右边则是一扇关着的小门，前方有张长桌，四个携带武装的壮汉坐在那里打牌，其中一人站起来将嘴里叼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咕哝着：“他醒了，我去叫老大。”那人转身朝左前方的另一道门走去，其余三人则收拾起扑克牌，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哈利。
没过多久，金霸王就和刚才那人一起出现，施施然地走到哈利面前，一屁股坐在他手下端过来的椅子上，满是肌肉的庞大身躯将那张木头椅子压得嘎吱作响。“奥斯本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以这种形式与你见面。”他的脸上泛起虚伪的笑容，一脸横肉怎么看都跟亲切两字无缘。“但是狗急了都会跳墙，最近这段时间里复仇者实在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的加工厂被炸了，第一批大货全部被毁，已经付了定金的下家们一个个追着我讨债，这使我在道上积累多年的威信也受损。而你又终止给我提供原料，你的男友蜘蛛侠和复仇者们捣毁了我一个又一个的据点，迫使我不得不去寻求九头蛇的合作。你看，我们曾经合作的很愉快，那时候的你更有魅力。当然，我也可以不计前嫌，而你也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再度好好地配合我们吧？”
哈利冷冷地看着对方：“如果你要「Phantom」的原料，我很难再提供，而且你完全可以通过九头蛇从其它渠道获得。如果你要ALPHA病株，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九头蛇一直在监视我，他们应该会告诉你，我并没有找到那玩意儿。”
金霸王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所以我和新的合作伙伴商量了一下，决定帮助你来找到ALPHA病株。”他掏出一把折刀，靠过来将哈利右手的西装衣袖割开，连同衬衫一起切下来，露出赤裸的手臂。
一开始哈利还有点纳闷，随即看到有人递给金霸王一支针筒，里面盛着金色的液体，他立刻睁大了眼睛被恐惧所捕获。哈利飞快地思考着脱身的方法，必须先设法稳住对方……于是他急切地开口：“等一下！你不用这么做的！我……唔，我可以带你去找ALPHA病株。”
“哦？去哪里找呢？”金霸王很淡定地看着他。
“呃……奥斯集团的病毒保管室？”
“那里没有，已经有朋友去找过了。而且，你今天早上不也搜过一次？”
哈利的胃部在抽紧，看来九头蛇的眼线比他所料想的更严密，他嚅嗫地说：“大宅里……”
金霸王拿着针筒以一种异样和蔼的声调说：“别挣扎了，奥斯本先生。我们观察了你很长一段时间，你确实是没能找到病株。但是令尊留下的线索应该在你的脑子里，所以，放轻松，让我们帮你一把。”
“不……”哈利无比惊恐地看着针筒扎入自己臂弯的静脉，金色的液体慢慢地注入，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但是被禁锢的四肢连反抗都做不到。ALPHA的配方和公式就在自己的脑子里，可是哈利做不到默写给对方，如果换做以前的他早就提供了，但是和彼得耳濡目染地相处之后，哈利的底线在慢慢地向所爱的人靠拢。
哈利绝望地将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无比期望蜘蛛侠能够尽早地来救自己，否则他不知道在「Phantom」的折磨下自己能够支撑多久。“放轻松……你会很快乐的……”金霸王在他的耳边低语，视界中的天花板在扭曲旋转，让哈利觉得头晕目眩，他努力想调整焦距，胸腔内的心脏开始加速鼓动，沉重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他的耳膜，冷汗顺着脸颊淌落，他张开嘴渴求着新鲜的空气，然后发现眼前的胖子就像软糖一样变得弯弯曲曲。哈利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个颜色融化成一团的扭曲人影，对方靠近过来，温柔的棕色眼睛回望着自己。
“彼得……”哈利欣喜地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你来救我了？”彼得将他抱起来，微笑着抚摸过他的嘴唇和脸颊，回应说：“没错，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彼得的全身被蜘蛛衣覆盖，抱着他朝外飞去。哈利紧紧地搂住彼得，看着黑色的地面越来越远，然后是铅色的天空在周围翻转，接着他们急剧下坠，穿过层层绿色与红色的云彩，落在奥斯本大宅的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