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一声“嗯”，尾音微微上挑。
而后便听到面前红着脸的少年小声回说：“师尊还没脱衣服给我看过……也，也没……过……”
苏墨听得有点儿晕，捉住在自己领口不安分的手，让他别乱动，问：“没什么过？”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出来，小团子竟然忽然收了手，红了眼，把脸扭向一边，一边说着“什么都没有”，一边撇着嘴，满是失落。
苏墨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惹到了元舒。他没谈过恋爱，甚至都没与人有过太深的交往，他不知道元舒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抱抱他还是别的怎样。
过了好久，元舒都没有想要理他一下的意思，苏墨怕他一直低着头，再把脖子给弄麻了，手指勾起他下颌，指尖在他唇角摩挲，小心翼翼问：“小舒，你该不会因为我没脱过衣服给你看，就要哭鼻子吧，嗯？”
元舒被这样一问，反倒不好意思了，揉揉自己还泛红的眼睛，起身蹦下沙发：“我没有！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眼看小团子往下一蹦就要溜走，苏墨连忙把人捉住，攥着他手腕使劲儿朝自己一拉，元舒措不及防整个人就撞到了他怀里。
“别闹，怎么从天刹房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你若是不讲，我这便去他房里，让他把所有记忆都吐出来。”
苏墨声音平日里很柔和，但冷淡起来也是真冷淡，一句“让他把记忆都吐出来”，说的冰冷至极，显然是动了怒气。
元舒低垂着眸子，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憋了好久才仰头看向已经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小师尊。
“我就是，就是……”话到嘴边又咬紧了嘴唇，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说？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和自己亲热过？问他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这也……太饥渴，也太矫情了。怎么说，他都是个男孩子。
苏墨看他着急，也不催促，手指轻轻拂过他脸颊，温声劝慰：“没关系，你别急，慢慢说。”
柔和的声音，让元舒自己都愣了。
发脾气的小少年吸吸鼻子，嘴巴轻轻嘟起，又放下，放下又张开，张开又抿上。
明明已经过了很久，苏墨却依然耐心等着。
元舒忽然眼睛酸酸的，明明是他羡慕嫉妒天刹和双安学长两人恩恩爱爱，回来就莫名其妙对着苏墨耍小孩子脾气，可苏墨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仔细想来，师尊他自从遇见自己以来，似乎还真一次都未曾与自己生过气。
“那个……”他舔舔嘴唇，终于手指又一次攀上苏墨领口，一边抖着手拼命和上面的扣子纠结，一面红着脸把话说出口：“我想看，之前从没看过，明明，明明我都被看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