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这里的土脏。”张衍答非所问。/p
徐扶苏点点头,嘴角微勾,不愧是有大儒之风,起话来还咬文啄字,一句两意。/p
“对我很重要的人,去世了。”徐扶苏瞄了张衍一眼,淡淡道。/p
张衍听到徐扶苏的回答,也就想通了他为何这般失魂落魄的。善解人意的张衍没有言语,安静地聆听。/p
“上山不带酒?”徐扶苏一把搂住张衍,质问。/p
张衍白了徐扶苏一眼,“带了。”/p
完,张衍就放在一旁的酒坛子放到徐扶苏面前,“酒瘾这么大?”/p
哪知徐扶苏胡乱回答道:“出来混江湖的,不会喝酒怎么行,不过我酒瘾不是最大的,我二师弟才是。”/p
“怎么?”见徐扶苏买了关子,张衍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p
“能出酒不是书,书自是酒,有书有酒,醉是得意的人,你觉得呢?”徐扶苏抢过张衍手中的酒坛,不顾对方反对,掀开酒盖,把酒满饮一口。/p
“咳咳!这是什么酒呀!”徐扶苏猛地呛了呛,缓过气的他摸去嘴角的酒水,骂骂咧咧:“这么烈!”/p
“地道的老黄酒,城里一个铁匠推荐给我的,是一等一的好酒。”张衍难得见到徐扶苏吃瘪,眼含笑意道。/p
“哪个铁匠呀。”徐扶苏微微动怒道。/p
“不知道,只知道叫老黄。”/p
“拿来!”/p
“你不是这酒烈嘛。”张衍侧过身子,将酒坛拿开,不给徐扶苏酒。/p
徐扶苏起身一把夺过,“凑合。”/p
张衍无奈耸肩,看了眼面前稍稍恢复元气的徐扶苏后目光转向他所刻的墓碑上。张衍惊叹:“世子,你写的这一手字,还不错呀。”/p
徐扶苏白了眼张衍,讥讽:“怎么,羡慕?”/p
“少来,不过看你这字,怎么横竖都有种如剑锋芒的感觉。”张衍觉得甚是奇怪。/p
“练字如练剑,我在武当时,柳清风道长跟我过我要想练剑,可以从练字入手。古人常,写字之前要屏除杂念凝神静心,并在心中预想要写的字的点画结构神情行气等,直到胸有成“字”之后,方始动笔。笔的书写看似缓慢,其实非常快速,即使是篆隶楷这样舒缓的字体,笔纸墨三者的变化也非常迅疾,笔中的力道变化笔势运用,纸与墨的作用成形,微观中的刹那即是永恒。行草这种谁都看得出来的快速书写,那更是激如电流骇如惊雷。/p
写字要胸有成竹,不但每一个字,甚至一笔一画都要熟练到不假思索。/p
许多大家书帖在分析书法的结构时总是会从一笔一画的安排,到整个字为什么这样写那样写。其实书写和递剑时是没有机会思考的,只有电光石火的灵感触发,笔画随机而起,也随机而过,起过之间,就是永远的墨迹。用笔如剑,对决的当下没有思考迟疑的余地,每一个瞬间都是生死关头。/p
《书谱》:“夫劲速者,超逸之机。”写字太慢,就是“迟”,“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写字太慢,笔画无法运行流畅,力道便不能施展,这样写出来的字,总是僵硬。僵硬的字,死气沉沉。”/p
“我以铭刀为笔,刻字如练字,练字如练剑!”/p
徐扶苏握住手中的铭刀,朗声道:“至若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人剑相通。”/p
张衍则是仔细琢磨了一番徐扶苏的言语,方感叹:“那位柳道长大才。”/p
“张衍。”徐扶苏突然唤他。/p
“嗯?”/p
“比比?”徐扶苏挑眉贼笑。/p
“比什么?”张衍一脸困惑。/p
“来,我告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