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登觉得自己快疯了,眼前那只三层楼高的黑色大型犬正虎视眈眈的在他身边游走着;他被牠的阴影完全垄罩住,一股绝望压迫着他的神经,几乎将他逼疯。「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蓝登绝望的低语,一方面担心着黛特的安危;另一方面自己的安危也是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但他也不可能有勇无谋到直接和眼前这只怪物搏斗,再怎麽说,自己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蓝登小心翼翼的观察眼前巨兽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他也观察着附近有没有逃生路口,可以让他逃过一劫。唉......最近到底怎麽了先是被马车撞,接下还又要被咬死,还是踩死了吗
就在他开始用跑马灯回忆过去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个男人低沉的怒吼声──那是不属於这个世界的语言。蓝登转头,就看见了神──他确定自己看见的是神,因为凡人不会拥有那样的美貌。银白色的发丝精亮得耀眼,宛如钻石般的闪耀着光泽;精致的让人屏息的五官,不属於男人的刚、也不同於女人的媚──那是超脱性别的美丽,在马上的人就像是神祉般的不能触碰;黑色的长袍批散在马匹上,增添了一丝诡异......「你可真幸运。」眼珠子一转,厄斯平有些讽刺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男人。
「哼,你以为我愿意这麽幸运吗」即使落魄到这种地步,公爵大人的脾气还是没有少。真不知是固执还是愚蠢。厄斯平轻蹙眉,懒得搭理丧家之犬的话语。
「这是地狱看门犬,你这凡人有幸在生前看见,可要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啊!不然就枉费尊爵大人的yutun和草地接吻了。」轻哼了一声,厄斯平冷着一张脸,然後走上前,用脚往地上踏了一下──惊奇得事情发生了,那只原本一脸凶狠的大狗竟然摇着尾巴坐下,还不停的想用舌头去舔厄斯平。「握手!」厄斯平用蓝登听得懂的语言对地狱看门犬说,然後那只动物乖乖的举起前爪,用一根爪子轻碰厄斯平的手──这诡异的画面让蓝登半开着口,一脸痴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你怎麽会在这里」厄斯平拍拍牠的爪子,「是谁把你带出来的」到底是谁这麽想让世界大乱,竟然干这种蠢事!
「汪!」虽说是一声轻轻的〝汪〞,但蓝登觉得自己的耳膜有破裂的疑虑。
「我知道了,又是那浑蛋......」这次厄斯平又换回那种古怪的语言了,蓝登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一人〈〉一狗到底在对话什麽。
「契蓝?这个疯子!!!」一震低吼,厄斯平快要抓狂了──遛狗来人间遛「妈的,你给我死出来!!!」当然,祂不是这样骂的,只是为了换成人间的语言,只好如此翻译。
「......我知道牠是你的,但?也没有必要吃醋吃成这样吧」另一个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蓝登一看哎呦不得了,竟然是个姿色出众的大美人!......虽然不像黛特这麽让人陶醉,但也够他回味个三天了。秉持着优良的好色基因,就算命在旦夕也要欣赏美色──只能说这叫〝临危不乱〞,还是〝神经失调〞
「咦有凡人」契蓝看了一下厄斯平身後,大惊小叫得叫了起来,「老大,你怎麽还不快点回收他,还跟他在这里瞎搅和」
「......你以为我不想吗」契蓝发誓自己听见了牙齿狠狠摩擦的声音,看着眼前因过度愤怒而宛如人们口中叙述的「死神模样」的一副衰样的厄斯平,纵使自己没有灵魂,契蓝还是决定见好就收。毕竟这人是雷诺一族的族长之子,难保自己不会惨遭降职。
「好啦好啦!那我就把小黑带走了。」用手向地狱看门犬招招手,牠听话的上前准备和祂一起回去。
「不要随便窜改他的名字!!」镰刀一挥,厄斯平冷着一张脸钱去追杀逃之夭夭的契蓝。这家伙,不管何时何地都这麽欠揍!!先是违抗命令带地狱看门犬出来遛达就算了,还管到祂头上!「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变成专扫行政大厅的清洁工」如果滥用特权的话,再怎麽说,我也是个侯爵,没道理不能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中产阶级一下子去当贱民。来到人间久了之後,果真有些用词都偏向人类了,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现象......
「侯爵大人,您行行好,千万别跟小的计较,小的一时口直心快,对您如此不敬,真是罪该万死。」契蓝马上以迅雷之姿飞回,跪在厄斯平跟前,一脸谄媚。厄斯平哭笑不得,只得挥手要祂离去,「虽然我是真的很想让你死一万遍,可惜你根本死不了。」
「这就是为什麽我这样说的原因啊!」虽然人和狗已经消失无踪,但是空气里,依稀传来契蓝得意的笑声......「妈的,你完蛋了。」有种自己被耍的愤怒感,厄斯平狠狠的诅咒祂。
「你是......谁」看见祂徒手变出一把镰刀,又穿着黑色斗篷,蓝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这两种特徵,除了......
「你想死还没这麽容易。」冷冷的哼了一声,厄斯平用镰刀划开空间,跳了进去。
然後,一切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但蓝登却觉得像过了一世纪这麽长。先是地狱看门犬,然後又是死神......「大概我昨天喝多了吧」因为一切都超乎常理,所以他决定当作自己只不过是产生幻觉而已......安心的笑了一下,没想到一回头,居然看到黛特乘坐的那匹马。「不、不会吧......」难道、难道──祂遭遇不测了!
「黛特、黛特......!」骑上马,他在树林之中狂奔,睁大着眼看向每一个角落──不、千万不要......!!
厄斯平回到了刚才停留的崖边,喘了一口气,变回女性的模样。望着水蓝色的裙摆在风中翻腾,竟让祂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为什麽,自己要是死神无法触碰花朵、绿叶、就算是动物,祂也必须完全隐藏自己的神力之後,才不至於扼杀牠们的生命──只是植物太过脆弱,就算祂隐藏了也没有用。「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不常表露情绪的祂却在这时候痛苦的蹲了下来,用手抱住腿,把脸埋了进去......是因为化为女性的祂连心也一并变细腻了吗总觉得现在,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