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俊祈见状,连忙停下脚步,准备唤人来灭火,只是在他唤人之际,那火已随着秋风快速燃起一道火墙,蔓延至附近所有的厢房。
那妇人停下脚步站在烈焰大火后,大笑几声,并用阴恻恻的尖细声音大声喊着,“哈哈!谁教你们杀了我的三郎,我今儿个总算报了一半的仇,就算杀不死你们,我也要带几条人命走!
“尤其是你,孙绍鑫,你那娇弱的未婚妻就躺在这火的后头,我等等就再去里头多放几把火,只怕等你俩团圆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具焦黑的尸体了,你该感谢我的,起码我还给她留了个全尸,哈哈哈”
一听这话,孙绍鑫哪里还能够忍得住,不管后头风俊祈的高喊,纵身一跳,踩着还有一点火星的瓦面,朝那疯女人的方向而去,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了,手里握着把画着一枝红梅的折扇,站在那笑声嘎然而止的妇人面前。
妇人脸色一变,在他举着折扇对着她而来的瞬间,纵身往后一跃,闪过了攻击,但她心中很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逃也逃不了,所以既然不能求生,那么她也一定要抓个垫背的死在他面前。
她刚刚放火形成一道火墙,不过是为了拦住外头的人,没想到孙绍鑫竟不怕死的就是踩着火也要跳进来,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多拖一点时间,让这火蔓延得更快更广,那么她就算是赢了。
孙绍鑫一路进攻,不断的厉声逼问她,“说!她人呢?!”
“人?等我死了你再到地府去问我吧!”她冷笑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一边攻守一边说。
就在两人对决之际,外头的风俊祈唤了人来灭火,那妇人心有不甘的以为自己这草率的计划即将失败时,后头的厢房竟同时冒出火来,跟刚刚她那随手点燃的火星大不相同。
她一个念头闪过,明白这是大哥在助她,风俊祈和孙绍鑫脸色更差了,因为他们也想到同件事了。
因为这突生的大火,情势顿时逆转,孙绍鑫急着想结束这场争斗,赶紧到厢房去寻找阮龄娥的下落,那妇人却不畏死的纠缠着他,不时使剑游走在他四周,阻拦他前进。
孙绍鑫见火势越来越大,不少厢房都已陷入火海,再也无法抑制狂暴的脾气,不顾自己尚未好全的伤势,拚着伤口裂开,也再不留手,一个纵身飞跃,让妇人刺过来的软剑只差一指的距离旋过胸口,他手上的折扇则直指她的咽喉,并使折扇前端透出一排铁刃,在一瞬间收割了那妇人的性命,而后收回折扇,任那妇人的鲜血喷洒自己一身。
他转身,飞快的用眼神扫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这时候他无法思考,甚至没办法去想,如果他找到人时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尸体该怎么办,他只知道,他绝对不会让那该死的话成真。
二十六
风府后边的厢房本就是给一些来帮佣或是来访客人所带来的下人奴仆歇息的场所,所以每一间厢房不大,但是数量多,一个口字型的院子又分了前院和后院,中间一排隔阔的也是厢房,之前那一把火不过是在前院烧,而后来那把火则很快蔓延了整个后院。
孙绍鑫一路追来,大概也知道那妇人把人藏在这后院里,但是说光是后院,这左左右右就有十来间厢房,他一路找过去,花了不少时间。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后院已陷入火海中,浓烟密布,几乎快到达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高温又带着呛鼻味道的烟雾几乎让他快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强撑着,一间间的找,一次次的喊着她的名字,就是希望她听到他的声音后能够出声回应。
到最后一间的时候,他整个人非常狼狈,身上有些地方已经被火烧得红肿,双眼更是红肿不堪,再也不复一早那精神干净的俊俏模样。
当他一进门,一抬腿发现脚下有类似人的物体时,他惊喜的连忙蹲下身,在一片迷蒙中发现正是阮龄娥,他连忙拍着她的脸,急促的喊着,“龄娥、龄娥!快醒醒!”
阮龄娥被拍醒,眼神还带着茫然,只觉得肩颈一片酸疼,才刚想开口就不小心呛了一口浓烟,剧烈的咳了起来。
“别说话!现在火势太大了!”
见她终于醒来,孙绍鑫又惊又喜,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太多时间让他表达他的感动之情,他一把抄起她搂在怀里,施展轻功,按着他刚刚走来的记忆,在一片迷蒙中,飞快的往外奔去。
阮龄娥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空气又热又稀薄,让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而且周遭的温度似乎正不断攀升,不时还可以听见屋瓦崩垮的声响,让她只能拚命的往他怀里靠去,似乎只有这里才是她最安全的归宿。
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心疼不已,也不管自己也正忍耐着高温,甚至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仍以最大限度的将她给搂在怀中,尽力不让她受浓烟呛鼻、高温烧肤的苦难。
一边,他还不断地安抚着她,“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冲出去了!”
“嗯,我相信你。”
她靠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一阵一阵急促的跳动,忍着想流泪的冲动,柔声回应。
她这时候只是他的包袱,如果不是她,他早就逃了出去,但他在这种时候选尽力护她周全,她只想相信他了。
越往前头去,那火势越大,尤其是中间阻断的那排厢房,几乎已经成了一长条火龙了,不只无处可下脚,甚至连穿越过去都要提防着那已经几乎快要烧垮的屋子会塌陷。
孙绍鑫咬着牙,看着眼前几乎可以说是绝境的火龙,想着那厢房之后,风俊祈应己领着人拚命救火,他咬了咬牙,看着一边只剩下一点水的半枯水潭,他下了个决心。
他抱着阮龄娥走到那半枯的水潭边,低头,沉声问着双颊因高温而嫣红,眼神格外明亮的她。
“愿意相信我吗?就信我这么一次!不这么做的话或许我们两个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阮龄娥看着他,眼神坚定的回答着,“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信你!”
他都不怕了,她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两个人一起被火烤,来个生不同寝死同穴的情况而已。
即使她手脚都已感受到那火星断断续续飞摆到她身上的痛楚,但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