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最终还是和钟清说了说。事情是这样的,原来昨晚钟清和云玦回屋后,这客栈老板心里有火发不出来,他就直在后院骂云玦,骂他是个扫把星小畜生,是狗娘养的小杂种,骂着骂着,从天而降道雷正好劈在了他头上,当时就给他劈昏了。好不容易扶到台阶上醒了过来,老板觉得邪门,又骂了句,说时迟那时快又道雷劈了下来,在仓皇逃过劫的老板的惊恐眼神,忽然间无数雷电噼里啪啦地打在院子里,仿佛追着老板劈样。
那两个伙计说到这里仿佛又回想起了昨天见证的那神奇至极的场面,脸的惊叹。
钟清好半天没说话,终于道:“你们老板……没事吧?”
“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跑的时候摔倒了,把腿摔断了。”
钟清看着那两个伙计,时竟是不能判断这是不是对方编的笑话。
街道的另头,云玦买了灯油,又在铺子里买了书,他离开了落霞镇,金色的烛光照在少年的脸庞上,他望着沿途的树和灯,心却没有了第次见到这些时的激动,原来这山外的世界也和山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两样,乍眼看去五光十色,然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形形色色的人,大同小异的风景,这和他想象的不样,可他也说不清他想象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没有见到如神仙样的修士,也没有见到那些神乎其神的法术,他已经得知那些都是在遥远的方镇才能见到的,于是他想,或许他应该往更远的地方去。云玦想到了昨晚在客栈遇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吧,他看上去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样,口音、穿着打扮、还有气质,哪里都不样,云玦想,那个人是个好人,他从小没有父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他盖过被子。
小时候他常常会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睡着了父母会帮他们小心地盖上被子,原来是这样种感觉,也不知道为何,竟然让他莫名有些想逃。
或许有日,他与那个人还会再见到,或许吧。
云玦带着灯油和书回了千里,因为路上的暴雨耽搁了阵子,他走了差不多十多日才到。他想着先去找程伯,可走进那村子,他忽然发现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样。因为长夜要持续三个月,千里村里直点灯,即便是在村里人都睡觉休息的时候,祠堂与村口的灯烛还是燃着的。
可今日,这山里没有点的光亮。
云玦心觉得有些奇怪,他站在山道上望着眼前的两座山,从前不觉得这爬惯了山有多高,可今日望去,这两座山真的犹如两块巨大的墓碑,就这么树立在漆黑无声的长夜里,风飘来两缕奇怪的味道,就像是暴雨后山林动物尸体刚刚腐化与草泥腥味混在起的气息。他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很久,然后他提着手里昏暗的灯朝村子里走去。
云玦走的很慢,脚步声声又声地在山响起来。
几个男人的尸体倒在泥浆里,被砍下的头滚落在远处的泉口边,看不清是谁的脸,只看见蓬乱的头发。
熟悉的碎花衣裳浸透了黑色的血而变得坚硬,从间劈成了两半,名叫阿池的小女孩的只手吊在房梁上,另只在地上。
平日里村里人晾晒衣服的长杆上吊着几个人的尸体,全部是腰斩,下半身不翼而飞,披散的头发半掩着那张张熟悉的脸。
原本岁月宁静隐世村庄变成了人间地狱,鲜血、残肢、啃食着尸体的老鼠与小型走兽,云玦提着灯走在其,镇静得有些诡异,完全不像是第次见到如此血腥屠杀场景的十二岁的孩子,他抬起脚越过路上的尸体继续往前走,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的,连片千年老树直接连根拔起,留下个个漆黑巨大的洞,原本是房屋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平日里走的路被犁得烂碎,脚踩下去不知哪里来的水,云玦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日程伯和他说的关于修士的事情。
“那些修士就如同天上的神仙样无所不能,每当人间有灾难,他们会挺身而出救苍生于水火之,他们挥挥手,洪水就停了下来,他们又挥挥手,山海就平平荡荡,好像真的神仙从天而降。”
同瞬间,他脑海开始浮现出那天他下山时撞见的那群背着剑穿着白袍的人。
在处山坡下的水沟里,云玦找到了程伯的尸体,被卡在两块山石,水流从他身上飞速流过,能看出他原本是想要跳下去逃命,却摔死在了这水沟。云玦跳下去把那具尸体拉上来,翻了过来看那张已经泡胀了三四倍的脸,雪白又恐怖,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去颗。云玦提着灯照着那张脸很久,直没发出声音。
风从片死寂的山村吹了过去,吹过群山与山林,吹过了遥远的云海,红潭没有点波纹,倒映着轮罕见的血月。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修了下前两章,所以迟了些日子更,我要更加努力点日更啊,以后我会挑个固定时间更的。谢谢大家支持,很感谢你们,这段日子对于我来说是段很难的日子,和上的事情没有关系,是三次元和我自己的事情,身体不太好,心态总是很糟糕,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已经不敢在上说话了,怕传染到你们,但是大家的评论我都有在条条认真地看,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