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我已派人去取我的九歌,稍候片时就到。”
姑苏语芙在听到宁穗拒绝了那两把琴的时候,就命人去取了自己的琴。
“无须劳烦姐姐,我已向峳姬姑娘借了凤舞。况且,你看台上那人可是还能再候片时的模样?”
宁穗指了指近乎把眼睛镶嵌在自己身上的吴慵,语气玩味。
“峳姬姑娘……会借凤舞给你?”姑苏语芙惊诧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大概……应该……会吧?”
宁穗也咬不准,不过她决定堵一把,她堵峳姬会帮自己。
即便她不帮自己,她应该也不愿眼见着花倾阳与那吴慵同游吧?!
“阿奕可知,见过凤舞的人,只手可数?就连我,也不在此列。”
谈及凤舞,姑苏语芙的目光很自然的掠过身后凤舞的主人。
宁穗也随着姑苏语芙的目光,看向独立在几步之外的美人:“总得试试啊。”
言罢,宁穗转身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峳姬面前,只是不等她开口,峳姬就先开了口。
“我不曾把凤舞带着身侧,宁公子另觅他人相助吧。”
仅仅几步之遥的距离,姑苏语芙和宁穗的谈话,峳姬听得一清二楚。
“思儿已经把凤舞取来了,还请峳姬姑娘借凤舞一用。”
宁穗这一抱拳,峳姬却傻了眼。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让思儿去取了凤舞?!惊愣半晌,她才看向面前的宁穗,霎时气红了一张俏脸,思儿那丫头何时跟面前这人这么要好了?!
“非是我不借,只是凤舞有它的脾性!除我之外,任何人抚之,十指皆伤!”
峳姬压下心头的火气直言道,似是怕宁穗不信,便抬起螓首直视着宁穗的双眼,虽没有直接拒绝,却也算作是另一种拒绝了。
可宁穗却不死心,她也同样直视着峳姬的双眸,神色认真:“此事我早已从思儿那里听闻了,峳姬姑娘只说借与不借吧,至于会不会受伤,那便是在下之事了,还请姑娘借凤舞一用。”
这边宁穗话音一落,那边有一家仆模样的年轻男子,双手之上托着一把棕色古筝,快步来到姑苏语芙身前,恭敬一礼。
姑苏语芙见她的九歌已到,便看向身前仿佛对峙般的二人,再次开了口:“我的九歌已到,阿奕不必太过执着于凤舞,莫要勉强了峳姑娘才是。”
“姐姐的九歌便留待以后吧,今日凤舞我借定了。”
宁穗直接拒绝了姑苏语芙,这次连委婉都省略了,她目光直直的落在峳姬的俏脸上,不再说话。
“你!非要自讨苦吃才肯罢休吗!”峳姬气急,面前这人是听不懂她说的话,还是不信她说的话?非要受伤才好吗?
宁穗依旧不语,只是定定的瞧着峳姬,大有不借就不走的势头。
一直在引凤台上关注着这一切的吴慵,见到宁穗在峳姬面前吃了瘪,喜上眉梢便说起了风凉话。
“宁公子,你若再不快点的话,太阳就要落山了。”
宁穗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仍凝在峳姬的俏脸上,不挪半分。
“……借!从我面前消失!”峳姬咬牙切齿半晌后,还是首肯了。
“如此便多谢峳姬姑娘了。”
峳姬见宁穗转身便要离去,伸手拦下了宁穗:“慢着!”
宁穗不知峳姬为何阻拦她,却也止了步,一回头便见峳姬转首向姑苏语芙道:“姑苏姑娘,九歌可否也一同借予宁公子?这不知好歹的人若被凤舞所伤也就罢了,可我怕倾阳妹妹会因她这一输,屈尊与那吴慵同游。”
“我也想借啊,可是这不知好歹的人儿不收啊。”
姑苏语芙掩唇一笑,接过峳姬的话头,却说得峳姬一愣,等她回过味来,原本紧抿的唇线,也不由跟着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宁穗自知刚刚两次拒绝已是失礼于人,星眸一转,便小声嘀咕道:“幼时总于姐姐身侧常抚九歌,九歌还是留待我与姐姐叙旧时再抚最为适宜。”
宁穗说的声音小,却是朝着姑苏语芙说的,所以她倒是听了个大概,俏脸微微一红,便命抱琴的人把九歌交给宁穗。
宁穗接了琴,道了一声谢,回眸看了一眼视线远眺的峳姬后,转身向着引凤台走去。
从莹思那里取了凤舞登上台,宁穗一手抱着凤舞,一手环着九歌,再次盘腿坐于石台中央,九歌被她放置于身前,凤舞被她安置于腿上。
“久等了,开始吧。终曲是在下先来,还是吴公子先来?”宁穗看向吴慵,礼貌发问。
“首曲你我二人先后演奏难分输赢,若我看,不如终曲你我二人一同弹奏各凭本事,曲终神凤伴谁便为谁赢,不知宁公子意下如何?”
不要脸的吴慵早已忘了脸皮为何物,大言不惭的再次提出了无理要求。
“好。”
宁穗又单回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