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心里一震，猛然醒过来。想起自己刚刚那一刻的错觉，大震，继而是一种如坠高地的眩晕感于无措感，如置身茫茫大海，四顾不知归处。
那边忽然低低过来一句。
“你……”
他们感受对方存在，哪怕彼此不说话，都有一股相互依赖的温暖。
静默的宇宙里，所有光彩和声音都一瞬间被巨大黑洞吸走，消失不见，空无一物的真空中。他们如守望在最终孤岛的最后两个人，孤独而偎依。
她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不知为何。
沈襄也不说话，静静听着那边的沉默。
她话没说完，那边似乎听出她的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空气中不时传来忽远忽近的呼吸，像轻柔扫把一下下从心尖上扫过，痒得恼人，却又有着一股让人难耐地和谐。
这么听话。
这么撩人。
这么性感。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完整。
她声音忍不住抬高，有股自己都未曾感觉到的娇嗔：“我是说，你对其他人也这样？这个样子说话吗？”
乱发情！
这家伙。
沈襄脸经不住一热。
又是那种声音，低沉而缓慢，音色尤其沙，性感得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四溢着荷尔蒙，让人呼吸都忍不住跟着紧了紧。
“怎样？”
她咳咳两声，假装无事道：“你对别人说话，也这样吗？”
沈襄心里像被那声音扫了一下，漾了起来。
“我知道这种花代表什么。”那边声音缓而慢，隔着一个电话筒，尤其有一股儿特别的难以掩盖性感，让人忍不住听见自己心跳声，“我知道。”
“什么？”沈襄听不清，重复一遍。
半晌，电话筒那边传来沙哑男声：“知道。”
电话筒里只有他忽轻忽重喘息声，间或有沙沙摩挲声，沈襄觉得有点像翻书声，却因模模糊糊实在听不清，不敢确定，沉默地等待。
那边果然沉默片刻。
实在不是她多心，只是这人有前科。
“你怎么会想到送那么多玫瑰的？”沈襄小脸儿一皱，颇为不解地问，“你知道玫瑰代表什么意思吗？”
沈襄心道一声果然。
半晌，那边传来简短一句：“是。”
沈襄一听那沉默就知道不对，又问一遍，道：“你实话告诉我。我公司的那些玫瑰，是不是你送得？”
那边沉默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