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三天不洗也会油,衣服三天不洗也会脏。
剑术近身格斗术,若不每日勤练,也会渐渐生疏退步。
其实王安不是很能理解那些仰望她的人。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那些个好的行为习惯,他们若做了,他们也会像她一样,甚至出落得比她更优秀。
只是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持之以恒而已。
很简单。
由几天的习惯,到十几天的习惯,到十几年几十年的习惯。
习惯成自然。
刻入骨髓,终型塑成一个活生生的优秀的独特的人。
早些年王安会因旁人的仰望而讶异不解。
后来王安渐渐就不再讶异了。
因她不断蜕变得更优秀更更优秀更更更优秀的时候……
她渐渐地发现,她已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了。
思维模式行为模式的不同,几乎将她与他们隔界成了两种不同的物种。
她的笑容友好温暖。
她能使任何人如沐春风。
与任何人交谈,她都能给对方顺毛得惬意无比满心愉悦。
甚至于,凭对方的几句话几个肢体动作,她就能在脑中大概预判出对方接下来的行为趋势。
段位不同,高段位看低段位,有时候,简直就像在看猴子。
一个人,便是一只猴。
一群人,便是一群聚在一起的猴。
王安从不视非同段位的存在,为同类。
非同类,戮之,毫无心理负担。
食物链的上级捕杀下级,自然而然。
就像人们毫无心理负担地宰杀猪牛羊。
当然,她从不会将自己所杀死的,食牛羊那般地食了去。
鬼知道那些人干不干净,她怕得脏病。
*
练剑半个时辰,练近身格斗术一炷香。
练得酣畅淋漓,精神焕发。
然后就给家里锁了门,到衙门的演武场里晨跑。
府衙这种时候还很僻静,灰蒙蒙的凌晨,微风徐然,暗色里,长廊檐下的那一排排昏黄色灯笼,宛若浮动的星夜渔火。
王安呼呼地晨跑,从初始的热身慢,到后来的高速快,最后尾子,回归慢速的缓冲。
大公鸡飞立于树梢头。
抻着颈子,向初阳。
鸡鸣破晓,天亮了。
王安惯性跑足了半个时辰,跑到最后,渐渐停下来的时候,演武场里进来了另一个晨起练武的官差。
是展昭。
“展大人,早呀。”
安姑娘眉眼弯弯,很开心地向喜欢的男人打招呼。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早晨在演武场里碰到她。
他已知悉了她每天天不亮就会来演武场锻炼的习惯。
他是整个开封府,唯一一个知道她这个小秘密的人。
一见伊人笑,红袍武官也忍不住被感染出了笑意。
剑眸中温暖和煦,近乎使人沉醉。
“早。”
他也很喜爱这女子。
女子两颊带着运动后的醺红,眉眼弯弯,向他直直地走来。
她穿着男装,大概是为了活动起来方便。
她的额上有密密麻麻的汗,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她直直地向他走来。
他的心跳在随着她的靠近,而些微地加快。
劲装女子与红袍武官……
……擦肩而过。
展昭怔住了。
几乎有所得,又微微地若有所失。
她那般笑靥明媚目标明确的样子,他还以为她要走来对他说些什么呢。
他没忍住回了头。
那女子已经与他拉开了远去的距离。
她也在回头望他。
边脚步不停地远去,边扭侧过半边身子来,盈盈笑睨着他。
狡猾。
而极致地动人。
成晨曦朦胧中最活色生香的美景。
“……”
红袍武官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
她勾引他,勾引得不怀好意。
又忍不住摇摇头,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他总是下意识地给人家贴上“不怀好意”的标签呢?该打,该打。
一时心乱如麻。
*
姑娘已隐出演武场了。
一离开演武场,脱离展大人的视线范围,姑娘脸上动人的笑意便消失了,回归冷漠的面无表情。
有些女子啊,尤物天成。
生来就流畅于诸类风情的拈来运用。
王安深知如何惑动人心。
只要她想,没有她做不到的。
任何一个男人,甚至于,任何一个女人。
当然,壹|号如今感兴趣的,只展昭一个罢了。
他的剑术登峰造极勤勤恳恳,让它嗅到了近似同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