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静静凝视着他,良久,低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一如既往地低沉性感,这次,甚至掺了点让人沉醉的迷乱与微醺。
他伸手探入禔摩口袋,口袋位置缝得离腰侧很近,西蒙温热的掌心刻意滑过那纤细玲珑的腰枝,虽然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那吓人的热度仍引来男孩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
察觉对方细微的反应,西蒙抽出钞票,顺手压在他胸前,低下头,在他耳畔呵气。
「拿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还有资格要求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禔摩的身子一僵。
其实自从两人被关在塔牢上之后,他就没有再跟那个人联系过了,好几次拿起电话,到了最后关头却没有把号码敲完,最奇怪的地方是,本来每个月对方都会打好几次电话来催讨生活费,最近却都无声无息,若西蒙不提起,他几乎都快遗忘了这件事。
他可以大声否认自己跟那个人的关系,但他并非那种会把所有筹码一次抛上台面的别脚赌客,何况,他没必要向西蒙解释得那么清楚,除非对方也能给予同样分量的承诺。
下巴傲然一扬,「我放弃那个男人,你就能放弃那个女人?」
西蒙不会不懂禔摩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学园里的女孩对他而言充其量不过是暖床的过客,完全构不上威胁,他知道在闍皇封闭而冷漠的的心里,唯有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占有一席之地。
西蒙敲敲手指,「认清自己的定位,冰爵禔摩,你永远也不可能取代她。」
禔摩的脸色白了白,又很快恢复平静,「凡人难逃生老病死,她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介意。」
禔摩握紧拳,用力得掌心都刺痛起来。
「如果是真的爱她,就不应该处处留情。」
「爱?」他的眉嘲笑地挑起,「我谁也不爱。」
「说谎。」
「别浪费时间跟我争论,无谓的追问最令人厌烦。」
禔摩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他深吸口气,抓住西蒙手腕。
「好,我们不谈学园外的事。」
「聪明的选择。」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你只能有我。」
他笑,「凭什么?」
「凭我够格。」
「因为经验丰富?」
西蒙的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是嘲讽抑或愤怒,像只在猎物周围徘徊的豹子,耐心地等待对方先露出破绽。
禔摩咬了咬牙,「如果你不去拈花惹草,我就不再接客人。」
那用词遣字活脱脱像个期望丈夫乖乖待在家里的小妻子,但那凶狠的表情和眼神半点也没有祈求别人时该展现的谦卑,与其说禔摩在向西蒙讨取承诺,倒不如说他狂傲地抛下了一句威胁意味浓厚的宣誓。
西蒙低低一笑,不置可否,「你办得到吗?」
「你不信任我?」
「对我而言,信任两字没有任何价值。」
禔摩的掌心向下滑,拉住西蒙的手,他挑了挑眉,没挣脱也没反握。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你别想轻易摆脱。」他加重力道,昂首与西蒙对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说到做到。」
「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他高傲地一笑,「你若能看着我死,刚才就不会出手了。」
「不愧是冰爵禔摩。」西蒙勾起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张俊美容颜,「那你也得答应一件事。」
「说。」
「不许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寻死。」他顿了顿,再次微笑,「你的命,很重要。」
禔摩的右手抚上皇者稜角分明的侧脸,两人目光再次相对。
「那、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