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派出去有别的要务,哪能陪你闲逛!”
“那……公山师姐也行!”
“公山萦还是筑基,不能下山!”
“那就是小柳也不行了呗……”
天阳道君没好气地说,“这样,让宋霁陪你去好了,谷延秋要帮我打理宗内事物,其实还是他能管得住你,不过宋霁也算稳重,你要听她的话。”
卓涅心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师兄师姐,只是宋霁说话不着边际思维奔逸,她总跟不上,而谷延秋又太严肃严格,对她比衡殊的要求还多,虽然和他们关系也十分亲近,但还是不如和其他那样敢说敢笑。
不过反正也只是取剑,无所谓的事情,她也不再多想,答应了掌门的要求。
紧接着她又告诉衡殊,衡殊从来不管她到处乱跑,这次听完却沉默了。
“师父你不会不让我去吧?”这几个月卓涅心在浮阙山宗早待腻了,她总是闲不住,可浮阙山太冷清,让她也跟着冷下来了。
“我是觉得,那把剑的剑灵也许也是会拒绝你。”衡殊摇头后笑了。
他笑得那么轻松,让卓涅心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浮阙山的剑认生,人家外面的剑可是见过世面的。”
“不,不是你的问题。”衡殊想了想,“你先等一段时间再去。”
“等多久?”
“学会新的东西为止。”
衡殊并没有直接告诉卓涅心要教她什么,而是让她和大灰打一架。
“单独和大灰打?你不动手吗?”卓涅心不明白他的意图。
衡殊点头,他的意思从来不用单独和大灰再说一次,这把剑就像完全知道他所知所想,浮至卓涅心面前。
她也不多废话,祭出新剑,腾转入空,大灰转瞬跟上。
飞鸟不得不绕路,惊慌四散,卓涅心剑意激荡,先启攻势,接连几次都被大灰轻巧化解。
难道她还打不过一个单单的剑灵?
卓涅心生气了,御剑冲击,两剑交锋之际,她忽然面色骤变!
大灰的灵纹强得未免有些夸张!
她的剑意充盈在新剑之上,新剑剑刃与大灰的利刃对交,剧烈震颤由灵识入体,无比真切。
可她刚刚感受到风起云涌般的力量,整个人就被击飞出去,剑也失去控制。
卓涅心沉着脸落回笑着的衡殊面前,是大灰跑去老远接住被自己震飞的她,挑吊着送了回来。
“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驾驭有剑灵的剑,如果那个所谓前辈真的像记载那样的水平,他的剑或许就会有他的剑意残存,你是无法征服的。”衡殊笑着勾勾手指,大灰轻轻撂下卓涅心,飞回他身后。
“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卓涅心愤愤不平,“之前你说剑修要感应有剑灵的剑,与他们互通,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剑意,怎么如今我去找剑,就好像我要逼良为娼强娶良家妇女似的。”
“我说了,那把剑很有可能会拒绝你,你要学会用另外的方法拥有它,让它臣服你。”
卓涅心明白是明白,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如果剑不愿意,我就不要了,强扭的瓜不甜。”
“虽然是个值得夸奖的心态,但却不是值得夸奖的态度。”衡殊拍了拍她的头,“总之,学会这个,对你没有坏处,慢慢来。”
衡殊慢悠悠的语气总是能说服卓涅心,她点点头,答应了。
这一学就是三个月,挨过浮阙山漫长冷寂的严冬,倏然一夜,鹅黄的星子草处处盛放,草地再次温柔得能承载午睡的惬意时,卓涅心觉得自己学完了,也觉得自己学得慢了。
但衡殊却不这样认为,“两三年才能学会的东西你已经很快掌握,修为也有所精进,也没有很慢。”
“和你当年比呢?”卓涅心如果有尾巴,这个时候或许已经翘出弧线了。
“这是我自己领悟的方法,不是学来的。”衡殊说实话时总是会让人沮丧,他太平静了,即使是笑,也没有任何夸奖的意味。
“那你说要两三年才学会,不就是胡说么?”
“是我大概估计的,不是胡说。”
卓涅心想想,这也算夸奖自己,她就爱听别人的夸赞。
衡殊这次肯放她出去,卓涅心去找宋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发现宋霁不在居所,而是在谷延秋处,到了才知道,原来这两个月掌门闭关,都是谷延秋在暂代部分掌门的职责,管理宗内大小事宜,宋霁偶尔从旁协助,料理一二。
“掌门闭关?她要修炼吗?”卓涅心好奇了。
宋霁说道,“不是的,掌门闭关是为我师父渡劫飞升担任护法。”
“渡劫飞升?”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很遥远,卓涅心忽然沉默下来,许久才认真对宋霁说道,”那师姐你不要陪我去了,你师父少微道君飞升,你一定很难过。“
宋霁也愣了,她被这番话弄得茫然不解,”难过?飞升是所有修道者毕生所求,师父大道得成,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过?“
“可是你们就要分开了啊?”卓涅心不能理解她的释然和喜悦。
“别说这些傻话了。”谷延秋打断她们,“这几日山宗事少,你们快去快回,过几日有客来访,阿霁还有要务在身。”他顿了顿,又对卓涅心说,“你走之前别忘了带些丹药,灵石如果不够去我那里拿,李师姐下山前有留下写亲手写的符咒,你大概也能用得上。”
如此这般收拾妥当,卓涅心和宋霁便上路了。
可一路之上,卓涅心想得却全都是关于飞升的事情,那把云浮川倒仿佛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