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主,这是你抄的吗?那不都是我替你抄的吗!”
江澄听着欢欢的抗议声无动于衷,他可是还有两次免抄家规机会没用呢,反正任务失败惩罚也不过就是抄家规,为了完成任务把机会挪过来用用也没什么嘛。
也多亏了还有欢欢能陪他说说话,不然非要急死在这不可。
蓝湛回来的时候,江澄正蹲在窗前的桌子上,怀里抱着那盆自他化形便悄然合拢了花瓣的灵植。
走过去才发现他竟已睡着了,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蓝湛试图从他怀里把花盆拿出来,却被他一把搂紧,“不许抢!”
蓝湛心里笑意还未成,又听见他嘟囔着,“死魏婴,再跑打断你的腿。”
江澄还在怀里无意识的咂着嘴,蓝湛已经黑了脸,伸手把人摇醒,“梦见什么了。”
刚醒来还有些迷糊,江澄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人正要开口,就听见蓝湛又问了一遍,“梦见什么了。”声音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
“没什么。”
不过就是些儿时旧事,江澄不愿提,伸出胳膊环上蓝湛的脖子,在他肩窝处蹭了蹭。这个世界总是长时间的不见人,以致于他对着蓝湛都多了几分依赖,连那张冷脸都忽略了。
修道一途本就是孤独的,蓝湛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着走下去。魏婴选的是跟他截然不同的一条道,他不曾羡慕过魏婴身边的缤纷,因为他不介意孤独。
但江澄出现了,他平静多年的内心居然有了起伏。他想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无论什么也好,可江澄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连在梦中,唤的也是魏婴的名字。
蓝湛想起魏婴前几日问起江澄时颇为喜欢的样子,又想起多年前魏婴劝他的那句话,那句他曾不以为然如今又不不得不信的话。
“蓝湛,这世上总会有一样东西,让你拿得起又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那便不放了吧。
“蓝湛,我想出去玩。”江澄把抄好的门规摆到书案上,带着些讨好拽了拽蓝湛的衣角。
蓝湛略抬一下眼皮,却并不看他,只是问,“喊我什么?”
江澄这几日也算没有白关,很快就改口道,“师兄,我想出去玩。”
蓝湛把笔搁在一旁,穿过江澄腋下将他抱起放在膝上,指着方才写下的字问,“认得吗?”
江澄扫了一眼,纸上工工整整的列着四个字。他无暇感叹蓝湛这字写得实在漂亮,只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回他,“认得。”
“你做决定吧,如果选择出去,我便杀了他。”
“……”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若是之前的世界,江澄是断然不信的,可这个世界的蓝湛,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此一点不敢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但是,这需要我做决定吗?
江澄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会,憋屈的回答,“我觉得在屋子里修炼是极好的,我这般年纪不应该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干扰。”
“很好。”蓝湛点了点头,替江澄整了整捏皱的袖口。
江澄自动替他补全了未说出口的话,很好,我很满意你做了正确的决定。
呸!
江澄是灵植化形,又因着蓝湛日日用灵力温养的缘故,修炼起来速度是极快的。
他打坐,蓝湛就在一边陪着打坐,倒也不觉得孤寂。蓝湛虽沉闷,江澄也不是非要找人说话的人,这个世界太过奇怪,他连欢欢都很少联系了。
从土里钻出来花了他小半年的时间,修炼成人又是三年,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惹恼了蓝湛,顶着这副小孩的模样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长大,都说精怪长得慢,该不会等蓝湛都老死了自己还没长大吧。
江澄叹了口气,往旁边一看,发现蓝湛也正看着他。
“怎么了?”
蓝湛没说话,伸手往他眉间一点,江澄觉得一股热流划过,摸了摸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蓝湛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江澄走到镜子前一看,额间一抹云纹清清楚楚的印在那。
艹,这不是当初那条鱼头上的么,当时只是听欢欢说有这么个记号,但出现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回,敢情这记号还真是永久性的啊!
江澄恶狠狠地回过头去瞪蓝湛,却发现那人的表情比自己更阴沉,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没等他开口,蓝湛就说话了。
“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