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在说谎,在为了救他说谎!”我忽地崩渍大叫,“他是流沙月.是从小便护我周详的哥哥,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公主,你还是不相信么……”她忽地爬到了流沙月的身边,急慌慌地开始解他的腰带,“就在这里的,奴婢偷看到的……他从辰妃娘娘手里拿的那张铸造秘笈,就藏在他的腰带里。”
她手牙咬着,用手撕扯着解下来的那根腰带,一边撕扯,一边道:“公主,你等等奴婢,别急着伤害皇上,奴婢会找到证据的,公主……”
她终于找到了腰带的入口之处,将那张薄绢拉了出来,上好的双斜纹织锦缎,只是小指拇大小,展开来了,却是有桌布那么大,上面的字迹我看得清楚,却正是母妃的手迹。
那本册子上的内容,端正是被书写在了这张薄绢上面,加上母妃自己平日里铸造的秘笈心得,一笔一画,全写在了这薄绢上面,而那上面,尚有一两滴干涸变色了的血迹……这血迹是不是母妃的?
我终感觉到眼泪从眼框里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了薄绢之上,那字迹却不曾润开,依旧娟秀美丽,如许多个夜晚,在琉璃灯的照射之下,她独坐于床头,手里编织着给我的暖手笼子,温柔的脸宠在灯光的衬托下,那样的美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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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一百六十四章楼船
我只觉天花板开始摇晃,整座楼船如在狂风暴雨之中航行行驶,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便又来了,我隐约听见了当的一声,那断魂铃便从手里跌落了,我却管不了那么多,竟是有一个疯狂之极的想法,想这舱里所有的人都灰飞湮灭。
我的头越来越痛,痛得几乎要裂开了,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都不能动,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狂呼,让这艘船,这世上所有一切,全都毁灭吧,沉入海底,淹没了这所有的恶罪。
倏地,我却听见有人大喝:“住手,你千什么?”
我只觉脖子缓缓转动,仿佛听见了脖子发出卡卡的声音,转过头来,却看见荣婷拿着那把匕首,一步步向我走近,恍惚之中,我又听见了喝止之声:“住手,朕命令你住手。”
我隐约看见她嘴唇开阖:“皇上,臣妾帮你杀了她,杀了她,我们便好逃了出去……只要能保得皇上的安全,臣妾就算背上个抗旨之罪,又算得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船舱狭小,背却贴在了舱板之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逼越近……也许,死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母妃在天上相遇?在人世间不能求得的一切,到了天上,是不是就可以有了?
我忽地笑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如此,我便不会再挨下去了,我看着那发看寒光的利刃,竟是感觉那刀刃终能将一切解脱。
我合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却听见有人在一旁大喝:“东宫锦,你忘了冰儿是怎么死的吗?是朕丢在虿盆处死的,你不想找朕报仇吗?”
“死了,也许比活着好。”我淡淡地道“那你的奶娘呢,你就不管她了吗?你死了,她会怎么样?孙长忠会将她卖入青楼,做那最低等的官妓!”
他的话如一支重锤一般击于我的胸口,使我幡然而醒,不错,我不能让奶娘陷入如此境地……倏地,那把匕首迎面刺来,我一侧身,便躲过了,荣婷刺入的力道极大,竞使那匕首深深地插入了船壁,她拼命地拔着,却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冷冷地道:“荣婷,我如若想死,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她崩渍地从船壁之止缓缓滑下,却是喃喃地道:“皇上,臣妾这是在救你,你为何到了这种时候,想着的,却始终是她?”
听了这话,莫名地,我心中便升起了一股难言之意,转头向夏侯烨望了过去,却见那缚住他胸,步的铁链子紧紧地嵌在他的脚踝之上,他整个人却是向这边倾斜,想必尽了全力想要走了过来,可却终是不能,我看清了他眼里的焦急之色,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如释重负……那样瞬时变幻莫测的眼神,却使我想要避开。
他却重坐在了床沿上,向荣婷道:“朕的生死,自有天命,哪需你的救护?”
听到他的话,荣婷却是勉强又抬起了头,眼里有略微的希望,却是对我的:“公主,您看看皇上,他尽了力的想来救您……奴婢不求您的原谅,您放了皇上好不好?您恨奴婢,奴婢便在您面前自裁,但是,您放了他,行吗?”
她居然从地上拿起了匕首,想要刺入自己的胸膛,我一抬腿,便将她踢倒,冷冷地道:“你的命,值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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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一百六十五章泪痕
她脸上泪痕相错,望了我:“公主,那皇上……”
“我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么?再者……你真以为流沙月死了么?”
她不敢相信地望了我,又转头望着彻躺在地上的流沙月,隔了良久,才幡然而醒:“这,这,这……是你们为了套出我的话做的一场局?”却是转身对着夏侯烨,“皇上,您早就知道了?”
这个局是真的,流沙月的死是假的,可施于夏侯烨身上的断魂铃却是真的,他所受的痛苦也是真的,看着他筋疲力尽地坐于床头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心中又升起了淡淡的异样,却是不由自主地转开了视线。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是因为已没有力气接她的话了么?
娘亲说,断魂铃与断魂针相配,此等奇巧之物如用在人的身上,可比得上这事上任何的酷刑,酷刑还有能使人昏迷的时候,可这断魂之刑却能刺激穴位,让人永远地醒着爱那万虫钻心之苦。
可在我生命处于险境的时候,他为什么还竭尽全力出声阻止?在忍受那钻心之苦的同时?
正如荣婷所说,这个时候,不是他逃跑的最好时机么?
一定是他深知这断魂针没办法从体内取出,所以,深思热虑之后才不敢轻举妄动吧?
可为什么,我想的这个理由,却是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
不,我不能再想下去,不能让自己有了希望之后再历经那么惨痛的失望。
从此之后,我绝不能再受这样的痛苦!
“不错,这是我们设的一个局,可我未曾想到,你当真上了当,为了夏侯烨,当真什么都不顾了?”我轻声一笑,走到她插匕首的那个船壁,轻按上边的机簧,那把匕首便从船壁之上脱了下来,刀刃缩入了刀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