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
隔了一会儿,他又逼出了一枚细针,因在不很重要的穴位之上,动静不大,更没有引起延清长公主的疑心。
可到了后面,那针却越来越来逼出来,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过徒劳无功而已,汗水已将他的衣衫浸湿,如漆般的鬓角更是挂满了汗珠,经过一连番地运功,他脸上疲态尽显,整个人如同在水里面捞了出来一般。
我只觉心底涌起了阵阵酸意,面前的他,却是如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锦儿,你是为我流泪么?”他低声问道,手指却拭上了我的眼角。
“哪有,我在担心我们被困在了这一方天地,下面不知要怎样才能走得出去呢。”
他笑了笑:“别担心,我的内力已恢复了一两层了,别的事做不了,但要带你走,却是能的。”
此时,已有月光从云层之中射下清辉,微风拂起,揭开了软红薄纱,将淡淡的轻辉撒于他的鬓角,竟使那鬓角挂的汗珠如闪着银毫之光,竟比那最贵重的珠玉还眩人眼眸。
我眨了眨眼,泪水便收进了眼眶里,却觉鼻塞,只得低声道:“他们两人武功那么高,只一个,你便对付不了,何况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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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铁链
他一笑,悄悄地举起手里的链条,我惊异的发现,那链条的接口处有一道细口子,显然,只轻轻一扳,那铁链便不能再锁住人了。
“原来,你今日早做了准备?”
“多亏你送我的那个荷包,那荷包,虽不能驱蚊,但里面的假硫磺粉末,其实是一种强酸土,颜色与硫磺相近,但效用全不相同,此物沾上了水,终能使这条铁链裂了口子。”
是那个一蓑风雨任凭生的荷包里面加了驱蚊的草药,硫磺不过占了极微小的部分而已,说得也是,他的母后,虽已隐居,但依旧可看得出当年的风采,怎么会不善加利用这个机会呢?
可笑的是,流沙风虽是将那荷包搜了出来,却也已经太迟了。
我忽感觉,这世上若有人和他相斗,到了最后,必定是输的。
到了这样的环境了,他依旧那样自信,仿佛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只这一样,就没有人能比得了。
这个时候,我却是不愿意去想下一步,只是依靠着他,贪恋着这种有人依靠的温暖,即使四周围铁栅森森,却如农家小院里,操持家务的娘子迎了在外挣钱的相公入门,只要她望见他,心底便踏实起来,即便是有刀霜风雨落下,也有他顶着。
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仿佛自懂事之时开始,便已明白,有些时候,即使是娘亲,也护不住自己,反而想着,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娘亲。
可如今,他虽是满身疲惫,汉渗衣裳,可望了他,便感觉,天若塌了下来,自有他撑着。
船驶了一晚上,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归风镇浮桥码头,归风镇是南来北往运营商船的中转站,是一个极大的千年古镇,码头道接四方,纤引西来,远远地,我便看到了岸边碧树凝烟,纤夫嗨左隐约嬉笑之声传了过来。
流沙月拿了一方极大块的防水麻布过来,欲将囚这我们的铁栅栏盖上,我知道他的用意,那码头既是来往人员极多,自不便让人见到渔船上的异样,他们两人一人上去购买食物,另一人自在此看守,听他们的语气,这归风镇也定然有他们的暗线在此,只要将陆路马车安排妥当,再将我们提离了渔船,坐马车一路北上,便再无人能跟踪得到。
夏侯烨见他讲麻布搭上了拔步床架,却皱眉道:“这是什么味道?盖上这东西,岂不是要臭死我们?”
他说什么,我自然跟着就是,于是附和:“就是,这原是盖那臭鱼虾皮的吧?我从小对这样东西过敏,腐乱的水产闻一下也要浑身起疹子,你难不成全忘了吗?”
他听夏侯烨抱怨的时候,却是浑不当回事儿的,听得我这么一说,才略想了一想,抱歉地道“阿锦,只一会儿而已,待干娘买了东西回来,再给你换了。”
夏侯烨却是怒气冲冲,扬手指着他冷笑:“你再怎么献殷勤,她也是朕的女人……别以为披上了锦袍,便不是贱民了!”
我一愕,夏侯烨虽有时会言语刻薄,但从来没有刻薄成这个样子,他从不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今儿个可是怎么了。
果然,他的话正戳中了流沙月的心,使得他目炽欲裂,丢了手里的麻布便向夏侯烨急步攻来,夏侯烨却是一退,推到了铁笼的死角处,他动作的灵活,便流沙月脸色一变,却低声道:“你解了断魂针了?”
我不明白流沙月为何这么低的声音,但瞧他眼里的狂热之色一闪而逝,忽然间明白了,他身上被荣婷用利刃碎片伤了经脉,如果知道了化解之法,他便可以不受延清长公主的控制了。
可夏侯烨却拉了我站在铁笼的死角处,那个方向,是延清长公主的站立之处,如果他再想抓我们,就要绕道那个方向,如此一来,必被长公主发现,他自不会那么愚蠢,只站在原地不动,却单单地道:“不过瞬间凝注起来的力气,一会儿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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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风】第二百一十章叹气
夏侯烨何尝不知道他心痒难熬,却叹了口气道:“是啊,朕原是九五之尊,未曾想落得这样的田地,不过还好朕穿了母后给朕织的一件百宝中衣,将她平生所学以平针绣成花纹映手其上,朕陷此困境,百思无法,只得日日夜夜研究那些古怪武功,倒让朕研究出了方法……只可惜,时日尚短,却只能逼出几根针而已。”
我深知他满口的胡说八道,他里面那件中衣不过绣了些缠枝花盛而已,哪来什么武功心法,不过先皇后精灵古怪名气广播天下,他身上断无可解的断魂针却似是解了,流沙月自知道自己被延清公主所控之后,日日夜夜想的莫不是如此解去身上禁制,听他这么一说,眼里露了希望之色,却淡淡地道:“你为何要告诉我?”
夏侯烨道:“流将军这么聪明,怎么猜不出我为何这么做?我虽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