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真君想想突然笑了起来,他这个师父当的倒是颇为不称职,连自己的徒儿心思都没摸清,不过这世上的机缘真的是奇妙。
他一个修无情道的道士居然收了个如此长情的徒弟。
水沉璧看他突然笑起来,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不过想起那时的事,心里便涌起一阵感激,他起身朝着水一真君跪下,道:“当年若不是师父耗尽心力救我,徒弟早因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师父的恩情,沉璧一直记在心里,谢谢师父当时的大恩大德。”
水一真君本来在想别的事,突然见他跪下,心下一惊,再听到他所说不由摇了摇头,连忙扶起他:“与师父说什么谢谢,师父当时不救你,哪里能多个聪明徒儿。而且师父当时救你,也不是自发的,不过是承了圣上的恩情,你要谢,该谢他。”
水沉璧听他说起这话,眉头微微拧了下,水一真君知他不想提起这事,不过这两人总是骨肉至亲,总不能见他们一直如此,便还是开口说道:“你与圣上近日如何?”
水沉璧不欲说起,刚想避开话题,突然院门门口小跑过来一个青袍的道徒,那道徒一见水沉璧和水一真君,便急喘着拱手道:“真君,国师大人,圣上来了。”
水一真君闻言连忙迎上去,道:“哦,那快快请进来。”
少顷,便见一明黄衣衫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在道徒的拥护下踱步进来,他大约年近四十,一身华贵的衣袍,头上戴着银色发冠,身材高大,气宇非凡,面上虽有了些皱纹,但是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定是个俊美非凡的人。
这人便是当今的圣上,成元钰。
水一真君一见,便连忙过去拱手行礼:“贫道拜见圣上。”
水沉璧也跟着过去:“微臣见过圣上。”
那称为圣上的威严男子看了他们一眼,扶起水一真君,微微笑道:“爱卿不用多礼。”
水一真君闻言抬起头来,正要笑着说什么,突然就见从男子的身侧还有一个人,水一真君一愣,半响抬起笑,拱手道:“太子殿下也过来了。”
太子成历从皇上身侧走出,朝着水一真君和水沉璧逐一行礼:“真君见谅,本太子失礼了。”
他说着又看了眼见到他眉头瞬间皱起的水沉璧,笑容更为灿烂,道:“成历见过真君,见过国师大人。”
水一真君和水沉璧也俯身回礼。
几人寒暄毕,道徒们便连忙去张罗倒茶,等一切弄好了散去,四人已经在石桌边坐了会了。
当今圣上成元钰品了口茶,目光扫向石桌,突然笑道:“爱卿刚才是与国师在下棋么,不知黑子是谁,白子是谁?”
水云尘闻言也扫了下棋桌,笑道:“黑子是我,白子是沉璧,我这徒儿虽棋高一着,却还惦念着礼让为师,所以下成了这个样子。”
水沉璧还未说话,成历凑过去扫了眼棋盘,瞬间侧头朝着水沉璧笑道:“国师大人果然十分厉害,连让子都能做到滴水不漏,不愧为真君的高徒。”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水沉璧闻言,只是微微抬了下唇,不甚热络的道:“太子殿下过奖了,不过是与师父对弈,随意下下罢了。”
那成历闻言一笑:“国师大人真是过谦了。”
以棋盘为开头几人便随意的聊了起来,聊了半响圣上成元钰便与水云尘说起了国家大事,水沉璧无意插话,便只是静坐并不开口,成历初时还在皇上和水云尘间插几句,后来见水沉璧完全闭口不言没有表现的意思,他便也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