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绉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往回跑,却发现圣女正淡定地从身上摘下两条蛇扔进水里,登时硬生生地顿住脚。
沈绉这才发现,眨眼功夫,石阶上已经布满了蛇,水里若隐若现的也是蛇,再往隧道顶上看,他以为是发光的微生物,竟然是蛇的眼睛,到处都是蛇!
怪不得不能穿衣服,如果有蛇钻进衣服里就麻烦了,还会让他产生后遗症,看见衣服就疑心会有蛇藏在里面。
沈绉如木雕泥塑般呆立当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神经绷紧到极限,心脏也收缩到极限,终于因为忍受不住强烈的视觉冲击,晕倒在地。
等沈绉清醒过来,已被圣女移到套洞中。
抬眼看到的还是蛇,还有成堆的蛇蜕和排泄物,他闻到的腥臭之气就是蛇的排泄物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时没忍住,张口吐了起来。
吐完后感觉左手手指隐隐作痛,举起一看,食指和中指指头正在往外渗血,怀疑被蛇咬到,沈绉立刻大叫起来。
一旁的圣女平静地开腔:“是我咬的,你的血可以避蛇。”
沈绉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地上有一道血圈,将他和圣女围在内,而血圈外三丈之内都没有蛇。地盘被侵占的蛇虫正一堆堆地挤在在角落里,吐着信子,偶尔有好奇的蛇游过来,到达三丈外的地方便会停住,睁着无知却令人害怕的眼睛看着沈绉二人。
见蛇游不过来,沈绉终于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浑身的鸡皮疙瘩也渐渐平息,忽然想起,那晚圣女驱蛇攻击李月娥时,他去搭救,群蛇也是纷纷避开,当时还以为是圣女怕伤到他才额外照顾他,现在想来,是因为他的血。
“你怎么不怕蛇?”沈绉问。
“我从小就与蛇打交道。”
“所以你才能用笛子控制蛇群?”
“这是圣女必须要会的,人都道天女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却不知道,其实天女山有一大半是靠蛇守卫的。”
“靠蛇?不可思议。”
“天女山物产丰富,蛇类众多,有相当一部分是毒蛇。教众出入都有固定关口和路线,以免惊扰到蛇类。外人不知,如果贸然闯山,走的路不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万一毒蛇跑到你们住的地方,伤到你们自己人怎么办?”
“虽然在人的居所外围埋了几道驱蛇药粉,但还是会有蛇能够越过防线,这是避免不了的。这山上还没有谁没被蛇咬过,除了你。”
“不是吧?所有人都被蛇咬过,却都没有死,那这些蛇也不算毒,你们还指望它守山?”
“教中人人都随身带着蛇药,没被毒死的自然都活着。”圣女淡然道,好像在说着件稀松平常之事。
“原来如此。”沈绉明白,天女教徒的抗毒能力也并不比普通人强,一样会有扛不住索命的蛇毒,“那你家小黑呢?怎么没把它带进来?”
“你说墨儿?它不能进来,会被别的蛇咬死。”
“不是吧,它不是挺厉害的么?”沈绉口中发问,心下暗爽,哼,小黑鬼,你也有怕的东西。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要专心练功了,你不要跟我讲话。”说完,圣女就不再理睬沈绉。
沈绉这才注意到,四壁原先被蛇占住的地方,全部空了出来,露出一幅幅的壁画,上面刻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人的各种动作姿势。
他好奇地走过去,到跟前才发现,每一面壁画上都沾着血滴,所以才没有蛇靠近,不禁愤怒起来,这么多幅壁画要浪费他多少血?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他醒来时感觉身上冷,大量失血,身体可不虚弱么,身体虚弱了可不就怕冷么。
沈绉气呼呼地走回血圈内,刚坐下,圣女就让他起身挪个地方,原来圣女已经学完一组壁画,要转到另一组壁画前。
沈绉一算,照圣女这个速度,至少要四天才能学得完。而在此期间,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重新打量起这个套洞,洞高约十余米,洞顶有一道几丈宽的裂缝,阳光从裂缝中照进来,石壁上也有人工开凿的孔洞,可以通风采光。洞底较远的地方生着几根石笋,洞顶边缘也有倒垂的石钟乳,乳|尖在滴着水,石钟乳下方地上有个小坑,蓄满了积水。看起来,这个洞曾经过人工修整,洞中大部分的石笋和石钟乳都被铲去,只余角落里几根。
实在无事可做,又不想看蛇,沈绉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壁画上来。
咦?这一组动作有些熟悉,像他外婆每天早上都要打的太极拳,却又不完全像,心中想着,手上便比划起来。一组比划完,圣女还没有挪地方,沈绉便继续往下看。
看到第五组时,壁画上开始出现双人演练图,仔细一看,不得了,竟然是春宫图!
那些壁画线条极简,却完全可以说明是怎么回事,还有些古拙质朴,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把它记下来,再在脑中加以推演。尤其是那组春宫图,意态逼真,看得人脸红心跳,他可是已经娶妻成家的人,虽没有真刀真枪实践过,但成亲前的特训让他真没少看那种图册,理论上绝对是弓马娴熟了。
沈绉扫了一眼圣女,有些明白,为何他娘一定要他娶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