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下山数丈,张无忌惧怕三使追击突袭,故走在末端断后。小昭遥遥走在前面引路,赵敏回首但见波斯三使兀自弯腰在齐腰的草丛里寻觅,“喂,究竟发生何事?殷姑娘怎的受伤了?”
张无忌知道瞒赵敏不过,挑了重点给赵敏讲述一番,也算对所有人有个交代,讲到陈友谅妄想加害谢逊反被打进金花婆婆布置而来暗算谢逊的针阵,赵敏咯咯一笑,对陈友谅背上的钢针似有所悟,又说道殷离乃是被谢逊所伤,赵敏还欲再问,忽听谢逊爆喝一声,发拳向金花婆婆后心打去,金花婆婆回手掠开,同时将手里的殷离抛在地上。张无忌胆战心惊,飞身而上接住下坠的殷离。
“韩夫人,你何以又要下手害殷姑娘?”谢逊金发舞动,睚眦目裂,气势夺人。
金花婆婆冷笑两声,“可笑,你杀不杀我,是你们的事,至于我杀不杀她,却是我的事!你们管得着吗?”
“婆婆,不要执迷不悟了!”小昭剪瞳含泪,隐忍不发的样子甚是楚楚动人,赵敏伏在周芷若身上,心念一动。
“怎么?瞧上人家了?”周芷若突逢此变只能止住脚步,小心避开赵敏腹部的剑伤,无意撞见赵敏对着小昭发呆的神情,嗔怒的话语未经思虑已然出口,出口了才知后悔,一张小脸浸染上一层绯红。
“芷若还未嫁给我,已经学人家媳妇吃醋了?”赵敏眼角含春,脸色虽苍白却无端溢透出无限的媚态,圈紧了周芷若的玉颈,吐气如兰,“芷若放心,敏敏此生只会为伊如痴如狂。”
“油嘴滑舌。”周芷若娇喝了一声,低头掩饰酡红的双颊,赵敏轻笑两声,面色又转为凝重望向小昭。
“多事!老婆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插嘴!”
“那倒未必是闲事,波斯三使转瞬便来,你还不快走?”张无忌小心将殷离安置好,凛然对上金花婆婆,眼中也多了丝丝咄咄逼人。
金花婆婆又是一声冷哼往西蹿去,半路转身投掷出三朵金花,直奔殷离脑后,张无忌慌得伸指弹去,破空之声划过,三朵金花袭回金花婆婆,金花婆婆许是看出张无忌内力高深不敢伸手去接,伏低躲过,三朵金花堪堪擦着她的衣衫而过,布帛碎裂的声音带去后心三片布条,金花婆婆跃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乍听见妙风使在针阵中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不好,快走!”张无忌展臂抱起殷离疾驰下山,一行人将至船边,张无忌高声喊道:“绍敏郡主有令!速速张帆起锚,准备开航!”待得几人运轻功飞身上船头,风帆已然升起。
艄公不敢怠慢,上前询问赵敏的意思,赵敏鬓发散乱,慵懒地靠在周芷若身上,失血过多让她周身冒出一股寒意,低声道:“听……他号令便是。”那艄公得令转舵开船,待得波斯三使追至岸边,船离岸早已数十丈。
“快,把赵姑娘抱到内舱,我好检查一下她们俩的伤势,周芷若依言运内力将赵敏抱起,赵敏腰腹间和她自己青衫的袍角都沾了触目惊心的红,周芷若低低地唤赵敏的名字跟在抱着殷离的张无忌身后进了内舱。
殷离昏迷不醒,人事不知,金花婆婆伤她之处皆是要害,祸福难料,张无忌替她包扎之后转而看向赵敏,行至床边手已碰上她腰间衣带。
“张公子!”周芷若喝止张无忌,“男女有别,不如张公子替赵姑娘看看有无伤及肺腑,至于皮肉伤,芷若也懂些医理,可代为包扎。”
美人垂目,言辞恳切,张无忌温文一笑,“自当如此。”轻执赵敏凝如霜雪的皓腕,望闻问切了一番,“赵姑娘仅是皮肉伤,周姑娘只需立即帮她止血包扎,这些是伤药,那就有劳周姑娘了。”
“张公子说笑了,照顾赵姑娘是芷若分内的事情。”
“公子。”张,周二人忽闻小昭声音,齐齐往舱门看去,小昭步履娉婷,“公子,不如将殷姑娘送至隔壁房间,赵姑娘和殷姑娘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吧,小昭也可以照顾殷姑娘。”
“这……”张无忌眼光在殷离和赵敏身上逡巡一番,“好吧,我抱蛛儿去隔壁房间,麻烦小昭了。”
小昭盈盈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目送张无忌抱殷离离开,才对周芷若道:“周姑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和赵姑娘,好自为之。”
船舱内陡然安静,小昭方才站过的地方还隐约有暗香浮动,周芷若不及深究,扯掉赵敏粗糙的麻布腰带,虽见过赵敏不着寸缕的样子,亲手为她宽衣解带还是第一次,呼吸难免不平,精致颀长如汉白玉的手指颤抖着,揪着赵敏的衣衫不敢动作。
“芷若,你再犹豫我可要见阎王了,你想守寡么?”
“休要胡说!”周芷若心头薄怒,掀开外衫,却也小心避过了伤口了,血液凝固住了衣物,一动便又扯开伤口,赵敏“嘶”了一声,额上冷汗涔涔,周芷若扶起赵敏将她靠在自己怀里,两只手一错,撕开了中衣,继而便将几块破烂布头扔在了地上,倚天剑锋利之极,赵敏的伤口故而也十分齐整,入血肉半寸有余,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赵敏女儿家的体香弥漫开,让周芷若心浮气躁,“六大派那么多武功你不学,偏要学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