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切莫妇人之仁,赵敏位高权重,如何会看重几条人命?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权利莫不是用他人的性命换来的,赵敏草菅人命的例子还少么?”
周芷若默然不语,为了大业,赵敏当真可以不择手段,谢逊此言非虚,张无忌却是痛心疾首的样子,“义父说的是,咱们将干粮与淡水搬上船,小心饮食,随机应变罢。”
船起锚扬帆不久,张无忌便在谢逊的授意下挟持了拔速台,改了航向,一路向东,一连几日才命人向北行驶,这一向北,又是多日下去,料是赵敏诡计多端,也猜不出此船的位置,于是又命掌舵之人向西行驶,航返中土。这一路下来,张无忌等人皆不曾服食船上的东西,全靠自己的干粮和海里的鱼度日,又是三日,终于得见陆地,船上的蒙古水师皆欢呼。到得傍晚,大船在岸边停泊,谢逊道:“无忌,你与芷若去瞧瞧,此处是甚么地方。”
张无忌应了,与周芷若飞身上岸,一路行去,四下都是山林,地下积雪初融,极是泥泞,四下树林无边无际,丝毫没有人烟。
“无忌哥哥,回吧,想来便是向前亦是如此。”
张无忌点点头,与周芷若沿途返回,尚未到岸边便听到一阵惨呼,声音凄厉异常,张,周二人对视一眼,声音正是从船上传来,立即飞奔而回,扑上船头。满船横七竖八,皆是蒙古兵的尸体,谢逊好整以暇地盘膝坐着,一如往日的从容。
“义父,你没事吧?是谁偷袭?”
“无人偷袭,人都是我杀的。”
张无忌眉头一皱,“想不到蒙古鞑子一靠岸便起了杀意。”
“他们并未起意害人,只是我想杀人灭口罢了。未免日后多生事端,如今赵敏在明,咱们在暗,
日后报仇便容易许多。”谢逊走到张无忌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无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罢又走到周芷若身边,“芷若,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搜出,放一把火将船烧了。”
“是。”
周芷若待谢逊走远,将蒙古兵的尸体排成一排,席地而坐,习惯性地摸怀里的佛珠才想起送予了赵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周芷若吐出一口浊气,将火把丢上船,跪坐在岸边双手合十念起往生咒,火焰红到哀戚,在周芷若白皙的脸上跳动,额际的朱砂仿佛活了一般,张无忌心头微动,跪在周芷若身边,也合起双掌,谢逊此举虽毒,毕竟是老江湖,非己所及。
三人次日穿林南下,到第二日,才偶遇几个采参的商人,细问之下才道原来已至辽东关外,离长白山不远。当下三人快步而行,走了两日,才出森林,又行一日,见到一户农家,周芷若用银两买了些衣物,农户家极是贫寒,衣衫自然也是破陋不堪,三人整装之后皆与乞丐无二致。三人休息一夜便又立即南下。
“你,再说一遍。”青衫少年莹如美玉的脸庞隐含着怒气,薰衬得更加娇艳,不是男装的赵敏是谁。
“郡主,勃尔都思私下拨了水师出海寻周姑娘等人,其中一艘船不知所终,按着属下的印象寻去的船只,并未在那座岛上寻到人。”
“呵,阿二,你说我是不是低估了张无忌?”赵敏拨弄着佛珠,敛起了怒意,竟凝起了笑,“看来他们该是回到中原了,再探。”
“是。”
“最近江湖有什么异动?大都那边呢?”
“郡主,阿大传书来说,阿三跟着王爷还在与明教义军苦战,皇帝昏庸,对贝罗阿鲁言听计从。另外,丐帮近来好似有聚会。”
“丐帮?所为何事?”
“探子回报,应是与倚天剑屠龙刀有关。”阿大瞥了一眼赵敏身边的刀剑,随即又低下头。
“哦?有趣。”赵敏拂了拂衣摆,“倚天剑屠龙刀此时不便现世,你附耳过来。”
阿二闻言,屈身过去,赵敏如此这般耳语一番,阿二俯首称是,“郡主英明,属下明白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