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抹掉林秦的眼泪,绞尽脑汁地回想那些“当女朋友哭了,身为男人该做些什么”的小文章,试探地说:“是……疼吗?”
林秦吸了吸鼻子。
易沉理解地点头,心疼地揉了揉林秦的耳朵:“乖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每个月都有一次……如果疼得厉害,哥给你熬碗红糖水吧?”
林秦:“……”
林秦愤怒地吼着,蹦到床上抄起枕头暴打易沉。
妈的,这种男人就该立刻打死!立刻!
易沉根本不知道林秦在气什么,还以为林秦又在偷偷耍小脾气求关注,撸猫似的抓他的手,结果换来林秦更为暴怒的反抗,打着打着,林秦有些泄气。
易沉是去过他家里的,更看见过墙上的照片,可是易沉从未说过什么,甚至只在问了一句那是谁之后,此事就终止了。
他为什么视若无睹。
林秦坐在地毯上,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方才的激动顿时变成了丧气。
易沉见林秦从激动恢复平静,不过转瞬,撒娇粘人的小熊就变成了冷酷的暗夜杀手,他试探地去摸林秦的手,被林秦躲开,再摸,再躲。
林秦拿起照片,问易沉:“这是什么?”
易沉的眼神陡然深邃。
林秦盯着易沉,不放过他表情变化的蛛丝马迹,易沉的眼睛微微眯起,俊挺的眉睫紧凑,易沉在沉默的时候总有一种山雨即将呼啸而至的压迫感。
林秦问:“你想不起来了?”
易沉说:“想起来了。”
林秦冷冷地一笑,他千辛万苦地来到城市里找他,又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他,然而这个人却早已把他忘了。
心寒至极。
但易沉却用比他更心寒的声音,阴沉地说:“你出去比赛的时候就带着你和他的合照?”
林秦:“?”
“一边喊着易哥,一边想你的‘哥哥’?”
林秦:“??”
“你这样对得起我起大早给你□□心早餐吗?!你自己去厨房看看,我这辈子都没煎过这么完美的心形煎蛋!”易沉仿佛遭受奇耻大辱,气得唇角都在抖,“我说你怎么把照片墙收起来,原来是走贴身携带路线了!你们城市里的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林秦:“???”
林秦深沉地吐出一口气,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又笑了。
林秦问:“你真的不记得这张照片了?”
“记得啊,这不就是你那个‘哥哥’吗?咋着,是哥不够帅,不够好,让你又开始惦记旧爱了吗?”易沉抹了把脸,“哥真不是那种乱吃醋的人,这么久过去了,哥也相信你不会移情别恋再去找他,但你怎么能总带着这张照片呢,这样不好。”
林秦:“这不是我保存的那张照片。”
易沉:“?”
“这是在你家发现的,相框的夹层里。”
易沉:“??”
“后面还有一行字,是你妈妈写的,自己看。”林秦将照片扔给易沉,易沉手忙脚乱地接住。他翻过来,后面确实有一行字,是他熟悉的,妈妈的字迹。
易沉再次陷入沉默,在童年里似乎还真有过这样一件事。
当时的幼儿园号召家长们带孩子走进自然,于是他妈妈带着他前往一处风景秀美的村庄,那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漫山葱郁河流剔透,连里面游荡的鱼都比易沉平时见过的机灵。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哭泣包,本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原则,自小就当惯老大的易沉出手救下了小哭泣包,不仅把欺负他的孩子都打哭,连附近大人的呵责都被易沉吼了回去,将那人羞窘地面红耳赤。
年幼的时候就能吵赢国骂从未输过的大人,易沉是当之无愧的一霸。
于是在村庄里玩的几天里,他的身后多了一条秀气可爱的小尾巴。小尾巴爱极了易沉口中的稀奇古怪事,但易沉说着说着就把库存用光了,可是小尾巴还是一副求知宝宝的样子,易沉只好努力地胡编乱造,那几天连睡觉时都在说些胡言乱语的梦话。
直到易沉离开,他妈妈给他们合了照。
再然后,易沉回到家里,就把照片的事给忘了。
林秦的声音惊雷般在耳边炸响,将易沉劈得冷汗直流:“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