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恣睢闭了闭眼睛，勉强压抑住胸中翻腾的暴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对已经看呆了的宁儒笑了笑“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宁儒如梦初醒，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走到门外，进了电梯，真诚道“程老师，谢谢你。”
他虽然没听清程恣睢和那个中年男人的对话，但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在圈内，这样的事并不鲜见。
程恣睢靠在电梯壁上，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流失正在加剧。
这很不妙。
两分钟后，电梯到一楼。
程恣睢感觉自己双腿犹如灌铅，渐渐沉重、麻木，失去知觉。
“小宁，”程恣睢说，“我刚才站太久，腿麻了……你扶我一下。”
宁儒“好。”
哪怕程恣睢竭尽丹田之力运功行气，也几乎要完全靠在宁儒身上，才能勉强直立行走，从电梯尾到电梯门的两步路，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叮！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姿颀长挺拔，薄唇微抿，脸色阴沉得可怕，镜片后宛如无机质的双眸正死死盯着他。
是傅离骚。
第36章闷骚
傅离骚在高速上摇下车窗，任冬日的寒风吹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冷静下来。
怒火和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
等下见了面，一定要好好说话，好好交流。
……去他的好好交流！
傅离骚死死盯着程恣睢搭在宁儒肩膀上的手，只觉得怒火中烧，烧得脑子都有点儿不清醒了。
他几乎克制不住冲过去把人扛走的冲动，却又担心自己在盛怒中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程恣睢。
傅离骚以手掩唇，张口就呕出一口血来。
程恣睢“……”
傅离骚穿着一身得体的英伦风风衣，脸色苍白又阴郁，神色变幻不定，额头青筋微微跳动，唇角带着一丝殷红血痕，镜片后的目光凶得像是要吃人，看起来非常像小说里英俊苍白阴郁，终身无法见阳光的吸血鬼。
吸血鬼冷冰冰、恶狠狠地盯着他，手指紧握成拳，用力到关节发白，然后狠狠一拳砸在电梯门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程恣睢“等……”
电梯门因为久没有人出入，又缓缓合拢。
等电梯门重新打开的时候，门外已经不见傅离骚的人影。
程恣睢叹了口气，对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宁儒道“没事，他一向如此……走吧。”
他勉强提了口气，扶着宁儒，缓缓走出电梯。
宁儒察觉到他不像是单纯腿麻，担心道“程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无妨，”程恣睢笑着摇摇头，“老毛病了，休息一晚就好。你扶我出去打个车，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记得我说的话，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
宁儒“我知道了。”
他们刚走出大楼，还没到小区门口呢，就听到一阵咔嚓咔嚓声，闪光灯疯狂闪烁，闪得他们几乎睁不卡眼。
程恣睢皱了皱眉。
这就是传说中的……狗仔偷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