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人还挺多,何湫付完款就先出来了,拎着塑料袋到处甩着玩。
站在花坛上往超市里看,能看见林罪冷着一张脸站在货架边上,用眼神凌迟货架上的商品。最后似是选定了,走向了收银台。角度原因,他手里拿的东西被人堆挡住,何湫探头探脑也看不见,一颗好奇心被吊到了天上,选啥这么认真啊。
眼见着林罪捏着一瓶粉粉的东西走来,何湫不禁挠头,啥玩意?粉的?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粉色的瓶身上印了三个大字“纯牛奶”,其余就是什么高钙脱脂,什么进口,一连串巴拉巴拉的。
何湫面色古怪,“罪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喝牛奶了?”
“你挺高了,不用喝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罪哥的审美,居然是这色的?何湫不由得打量他的罪哥,不是吧?这么酷一小伙,怎么会喜欢粉色?不会连内裤都是粉的吧?视线停留在他腰臀间,何湫咂了咂嘴,无比希望自己的视线可以变成x光。
林罪自顾自地走着,目不斜视,“我不喝。”
“那你买干吗?”何湫脱口而出,心里的不安和奇怪愈发浓重。
不要!不要!我的爸爸不能是粉色收集癖!啊啊啊啊啊!
回忆了一下课上周也说的话,林罪淡定地吐出两字,
“哄人。”
哗啦一声,周也的好奇心和手上的塑料袋一起掉到地上,砸的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他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他看向林罪的眼神仿佛看到国家濒危动物成功配种,热烈无比。
老光棍终于情窦初开了?
何湫鼻孔微张,呼出一口热气,捡起塑料袋朝丝毫没有发现他被落下了的林罪跑去。
嫂子!我来了!
于是当何湫看到林罪把那瓶粉色的牛奶放到周也桌上时,他又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连带着三观也碎了。
碎成渣子,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那种粉碎。
他像牵线木偶一样走回座位,呆滞地把塑料袋放在腿上,从里头随手掏了一把,拆开包装,机械地进食,然后下一包。
林罪丝毫不知道自己瘠薄的共情能力,以及看了一圈之后选出的最贵的牛奶给何湫带来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牛奶。”
林罪把牛奶放到他桌上,半阖眼帘看他。
他似乎有点惊讶,捻起牛奶的盒的边缘,拎到眼前。打量了片刻后看向他,笑得玩味,
“粉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林罪甚至有些不屑于回答,但是念及他手上那道显眼刺目的口子,他冷哼一声以示肯定。
对,就是粉的。还是最贵的。
周也挑眉,没再说话,拆开包装开始喝牛奶。
小口小口,缓慢而优雅。喉结顺着喉管滑动,上上下下。
“好看吗?”
周也声音含笑,把手里的空瓶子放回桌上,舔了一圈嘴边的奶渍。
不知是被铺面而来的奶味熏昏了头,还是被沾着乳白奶渍的唇瓣晃花了眼,亦或是被含笑的桃花眼下了蛊,他鬼使神差答了一句,“好看。”
“谢谢。”周也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脑袋上的小揪在空中微动。
林罪“嗯”了一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要上课了,语文,头疼。
两人的对话就这么平稳的结束,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周也问,他答。跟他身边的其他人不同,他像涓涓细流,沿着缝隙,一点一点探入。当然,林罪并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和周也相处的感觉,
还不赖。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好,这句话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