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刘和曾给自己说过,裂祭点了点头,坦然说道:“知道,听同学提起过。”
看着他平静的没有一点内疚的样子,秦冰强压住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冷然的表情终于露出怒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你把他腿打折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下这么重的手?”
秦冰突然大发雷霆,裂祭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秦老师,你就不问清楚情况?”
“情况?什么情况?”
秦冰如一只发怒的母豹子,杏目圆瞪,怒声道:“我不管有什么情况,我只知道现在我儿子躺在了医院,而你一点事也没有!”
裂祭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作为一个母亲你关心儿子没有错,但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所有的错推到自己身上就太不可理喻了。裂祭不甘示弱的与之对视,怒声道:“秦老师,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拿刀差点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我留了点心眼,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
秦冰脸上的歉意一闪即逝,依旧强硬的说道:“张路是有错在先,但你打断了他的腿就是你不对,就是犯罪!既然你没有事,为什么还要打断他的腿?”
作为高干子弟,老公更是公安局长,她什么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裂祭强硬的态度立即引起了她强烈的反弹。
看着秦冰眼里明显的不屑,裂祭感觉自己的自尊被深深的刺痛了,她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我儿子的命比你金贵!
很显然她是知道张路拿刀捅自己的事,她却没有一点惭愧,反而变成是自己的不对。你儿子是人,老子就不是人了?你儿子是条命,老子就是杂草?裂祭相信秦冰绝对知道张路是个什么货色,但她的态度完全是一种袒护,一种包庇,此时裂祭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裂祭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打伤了人还有理了?”
见他没有丝毫认错的样子,秦冰气的火冒三丈,眼中寒光闪烁,厉声道:“马上去医院跟张路道歉,不然我就起诉你,让你去蹲监狱!”
“蹲监狱?哼,好,很好。”
裂祭真的快被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人气疯了,你儿子拿刀差点要了老子的命,现在还要老子去医院跟这个杂种道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裂祭目如刀光逼视着她,哼哼冷笑,道:“秦老师,你想怎么样随便你,不要以为你老公是公安局长就了不起,我没犯法,更没犯罪,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想要以权压人也要有理由!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你起诉我的问题了,老子还要告你儿子意图谋杀!”
听着裂祭天真的话,秦冰嘴角泛起一丝讥笑,眼中充满了不屑。
这一刻她的冷艳化为了有毒的罂粟。
再次见到这种轻蔑的神色,裂祭浑身的怒火都窜上了脑门,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厌恶、憎恨。裂祭直呼其名,冷声道:“秦冰,老子还要上课,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想起儿子失声痛哭的凄惨摸样,听着裂祭嚣张跋扈的话语,秦冰怒极反笑,阴声道:“裂祭,你要想清楚了,年轻人血气方刚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要轻易做出决定,踏出这个门你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对于眼前这个打伤自己儿子的学生,秦冰原本还想留了一丝余地,只要私下解决就没事了。只是没想到他态度这么恶劣,此时秦冰心中的愤恨也已经达到了极点,冷艳的面容扭曲的有些狰狞。
“后悔?”
裂祭停下脚步,微微侧脸,冷声道:“我还真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望着他修长的背影,秦冰脸色阴沉的可怕,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冰冰,你跟他谈的怎么样?”
电话里的男声有些深沉。
秦冰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态度很硬。”
“哼,早就要你不要这么多废话。”
男人的暴躁的声线转而阴冷,“动我儿子,我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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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落幕,整个大地开始陷入黑夜。
有人说,夜是罪恶的。
它驱逐了光明,侵蚀了神圣,给予罪恶繁衍生息的土壤。
当黑夜来临,罪恶的精灵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开始在夜幕下书写黑暗秩序的文字。
罪恶的文字!
“围住他!”
阴暗的小路上,裂祭刚刚走到拐角处,一群大汉便冲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裂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身看去,身后也有十来人断去了他的后路。
看着他们手中泛着寒光的钢管,裂祭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惊恐,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
为首的大汉嘿嘿一笑,眼眸闪过一道冷光,大喝道:“教育你的人!”
“上,给我使劲的打!”
随着大汉的一声令下,一群人举起钢管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裂祭无路可逃,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弯腰躲过一道钢管,抡着拳头对着最前面的青年的脑袋砸了上去。
“啊!”
青年一个不慎,怪叫一声,被砸的头昏脑胀。裂祭毫不留情,提起膝盖对着他的肚子猛的顶了上去,反手将他向前推去,滞缓了一下对方前冲的人群。
“你他妈的!”
一道劲风从身后响起,裂祭刚想转身反应,但眨眼间身体一僵,后背被钢管狠狠的砸中。疼痛火辣的感觉传来,裂祭忍不住闷哼一声,疼的差点直不起腰。
也就这一瞬间的停滞,前面的人也冲了上来,提起钢管就往裂祭身上砸。
裂祭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拳头打到一个人的同时,四周的几十根钢管很快就砸来。火辣的剧痛如永不止息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裂祭疼的咬牙裂齿,身体渐渐无力,最终倒在了地上。
“操你妈的!打老子!要你打老子,操!干你娘的!”
原先被裂祭打倒的青年,面目狰狞的举着钢管,一下下狠狠的砸在裂祭身上,发泄着心中的火气,皮鞋一下下的踩踢在他身上。
听着青年的大骂,裂祭怒火直冒,但浑身疼的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身体卷曲,双手抱头,尽力护住头部,承受着众人的毒打与怒火。
“操你吗的,还跟老子嚣张!”
青年的火气直冒,双手握着钢管对着裂祭的胳膊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
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来,裂祭痛苦的大叫一声,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三分钟过后,为首的大汉将烟头熄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吆喝道:“好了,好了,不要出人命了,都他妈住手!”
听到命令,众人散了开来,那青年似乎还不起劲,提起脚又狠狠的踩了几下,大骂道:“干你娘的,打老子!要你打老子!操!”
裂祭嘴里鲜血直流,浑身剧痛难当,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如一滩软掉的烂泥,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着。
“你们干什么的!”
一声冷喝传来,为首的大汉转头看去,只见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正快步向这边跑来。
“啊?警察来了,兄弟们快撤!”
大汉露出紧张的神色,大叫一声,拔腿就向前面跑,其他人见警察来了也紧跟着快速逃跑。
“小子,你死定了!”
月光下,大汉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看到警察来了,裂祭如见到了救命的稻草,用力抬起手臂向着他们招手着,发出微弱的呼声,此时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没事吧?”
几人走上前,在他身前站定,即没有人上前扶他,也没有去追逃走的混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我没事…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裂祭擦了一口嘴角的血液,在地上挣扎着,努力想使自己爬起来。
“没事?没事就好!”
看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裂祭,为首的中年警察冷笑一声,漆黑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你…”
看到他森冷的双眼,裂祭眼皮一跳,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感觉刚才的事件不仅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把他抓起来!”
“是,陈队!”
几人应了一声,动作迅速,两人放扭住裂祭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
裂祭有些吃惊,剧烈的挣扎着,大声质问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我没犯法,我是受害者!”
“没犯法?”
看着他无辜的表情,陈炳才嘿嘿一笑,眼中寒芒闪烁,冷声道:“小黄啊,给他普及一下基本的法律知识,告诉他都犯了什么法,免得说我冤枉他。”
小黄嘿嘿一笑,走上前凝视他,怪笑道:“聚众斗殴,藏毒,持刀袭警,你说你犯法没有?”
藏毒?持刀袭警?他们在说什么?
裂祭脑袋一片空白,惊的目瞪口呆,大声道:“你…你说什么?我哪里有刀?我哪里藏毒了?你们还是不是警察?怎么血口喷人?”
“看来你还是没看清楚情况啊。”
毫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陈炳才挑了挑眉,邪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讥讽,转过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小黄,拿把刀放在他手里。”
架着裂祭的两名警察心领神会,猛一用力将裂祭的身体往下压去。两人身强体壮,裂祭又浑身是伤,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不一会就被制服在了地上。一人将裂祭的手反扭过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一人则踩在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上。
“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两人突然使力,背上的伤口受到刺激,裂祭疼的脸色苍白,睚眦欲裂,但依旧剧烈的挣扎着,但如何挣得开两人的束缚?
小黄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打开工具箱,掏出一个锤子,在手中掂了掂,眼中寒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举起锤子猛的一把捶在了裂祭的手上。
“啊!”
一股巨痛传来,裂祭惨叫一声,冷汗直流,右手顿时没有了知觉,痛苦的大叫着,“我…我的手…我的手…”
小黄嘿嘿冷笑,举起锤子又砸在了裂祭的另一只手上。经过这两下,裂祭的两只手都没有了知觉,如一滩烂泥趴在了地上。随后小黄戴上手套,从工具箱拿出一把崭新的钢刀放在了裂祭的手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粉放在了他的手上。
裂祭惊恐的看着手中的钢刀和白粉,想要甩掉,但手却早已麻木,根本不听使唤。裂祭面色通红,睚眦欲裂,额头上青筋爆现,声嘶力竭的大声咆哮道:“你们这帮禽兽!陷害我!冤枉我!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要告你们,告你们!”
听到这话,陈炳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幽幽一笑,悠然的点了一支烟,惬意的吸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小黄,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蓝色的烟雾飘飘荡荡,缓缓上升,如一个巨大的套索,猛然间罩在了裂祭的头上,挥之不去。裂祭的心猛的一下沉到了海底。
小黄恭敬的说道:“犯人藏毒被捕,意图反抗,情急之下拿刀行凶,想要冲出重围。陈队生命受到威胁,被迫反击,将犯人打伤在地。没想到犯人依旧冥顽不灵,激烈反抗,为确保生命安全,只得打伤了他的双手。”
“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还是不是警察?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
听到这话,裂祭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似乎傻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一个可以让自己永不超生的黑暗陷阱!而一切的主导就是张路的老爹,那个满脸道貌岸然的公安局局长。但裂祭从未想到他会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更没想到他会嚣张到明目张胆的陷害自己!
正义的使者?人民的警察?光辉的形象?——一切都超过了他的想象!
听完小黄的汇报,陈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上前看着裂祭笑道:“你都听清楚了?现在证据也有了,刀上和毒品也有了你的指纹,你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
随后他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脸,阴笑道:“小子,藏毒、袭警、杀人未遂,还有污蔑警务人员,这四条罪名够你享受一辈子了,哈哈哈!”
“你们这群禽兽!还有没有王法!快放了我!放了我!”
裂祭怒火攻心,双目血红,额头上的青筋暴现,犹如一只受伤的豹子大声咆哮着,但回应他的只是讥讽的笑容。
“王法?”
陈炳才冷冷一笑,狠声道:“老子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老子就是法!”
“将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