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冷静,面不改色,就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没什么。
牧海压抑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别人脖子上?”
梁小斗抬眼去瞧,牧海另一手里握着一条项链。
原来是看到这条项链才生气的。转念一想,就能猜到,大约是辰辰在牧海面前的恶作剧起了反作用。
梁小斗十分平静,面不改色道:“可能是辰辰觉得好看拿来带了了吧,我们两个之间并不分的那么细。”
他说着伸手去拿那项链,牧海却猛地往后一收手。
这次,梁小斗终于抬眼和他对视。
牧海眉宇间沉得厉害,还是第一次给梁小斗一种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感觉。
梁小斗只好缩回手,道:“我知道了,东西是你给的,你现在想收回去也合情合理。”
他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了。
果然,牧海灼热的呼吸一滞。随后,梁小斗只觉得一阵猛然吹起的强风将他吹得差点翻一个跟头,后背贴着的树干都跟着一起发抖。
由于他被困在树干与牧海的胸膛之间,也没有多少空间供他发挥。短暂吃惊过后,他便直直对上那双无法控制情绪的双眼。
牧海出现后便一直挂在梁小斗腕上的梁真真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立即化身成蛇,被牧海牧海的威压扫过,本能地抬高蛇身,嘶嘶地吐着信子。
梁小斗怕伤及无辜,不得不伸手迅速地将梁真真从肩头抓过来,塞进宽大的袖子里。
他的双眼没有一动一丝一毫,就这样看着牧海。
半晌,风静。再看牧海,那身怒意已经散去了不少。
“之前没能好好和你说,现在我正式跟你道歉。”牧海压抑着情绪,沉声低语。
他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莫名其妙的快,见识到牧海发怒后,梁小斗也并未有任何惧色,相反他甚至也起了劲,嘴一张就道:“您是为哪件事情在和我道歉,我真是有点不好判断呢。”
牧海动了动嘴唇,梁小斗一摆手道:“算了,事已至此,过去的就过去了,山主大人毕竟救了我和辰辰他们,您受了伤,可以在这里待到您满意为止。”
他说着对上牧海仍旧翻涌着波涛的眼,平静道:“毕竟相遇一场,阿哩他们和我又十分投缘,灵谷的众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愿意在城里招待我的朋友们,山主大人也请随意吧。”
他说着,似乎松了口气,抬手推开牧海的手臂。
树林草丛茂密,想要出去都不好找一条好走的路。
牧海一直望着他,见梁小斗又后脑勺对着自己,他用那只被推开的手,慢慢捂住了胸口轻咳了一下。
许是难得一次的怒意牵动了伤口,不然心口为何从憋闷开始渐渐刺痛起来。牧海抬手挡在唇边,忍不住又咳嗽几声。
梁小斗闻声回头,见牧海垂着眼皱起眉,似乎不太舒服。
一时愤然,他竟然忘了牧海还受了不轻的伤,立即过去扶住他道:“是哪里痛吗?对不起,我刚才推得有点用力了,我扶你回去吧。”
他顺势将牧海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手犹豫了一下,扶住了牧海的腰。
没什么的,都下定决心要做朋友了。他梁小斗既不是那反反复复不干不脆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不知恩图报的人。
刚才还十分冷淡的人,此刻神情难掩关切。牧海心中刚才那丝滞闷的锐痛似乎轻了不少,他又轻咳了一下,将胸中最后一丝沉郁吐出。
梁小斗仰着头,优美的唇形扬起落下:“是不是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不然我带你去医院查一下吧。”
“我听阿随说,暗兽的毒爪不比其他,是很难愈合的伤口。”梁小斗向四周望了一下,寻找着方便离开的路,冷静低语,“不然把二叔找来,他那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药。”
那被自己捏红了的下颚和白皙的颈项就在眼前,牧海轻轻舔了一下仍没有完全愈合的唇角,带起的一阵焦灼感一直蔓延至心底。
他敛住眸子,借着梁小斗的拥抱,让两人靠得更近。
“既然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总不能白白叨扰,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拍摄,就让谷里的人加入吧。”
因为牧海的一句话,仅仅是第二天,早就整装待发的薇薇立即就带着伏海工作室的人来到了别墅。
是的,用她的话来说,这里可比摄影棚风景好多了。
这种待遇江一尘也遭受过,所以便十分同情梁小斗。
他这次兴致勃勃当然也参与到了拍摄中,不过还是老规矩,不打光,模糊拍摄,依旧不露脸。
梁小斗长身玉立,华服玉带,革带束起的腰实在是瘦的过分,远远看去像是挺立的修竹。一袭黑衣的江一尘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后腰道:“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原本的如玉公子,陌上客卿,猛地翻了个白眼,白白破坏了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