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骁又羞又气,抄起手边的杂志就一顿猛打。“什么?你这个小流氓,我明天和大太太说,辞了你算干净!”
肖平边躲闪边笑闹着说:“你去呀,你去我就和大太太说你的秘密,说你捧上戏子了!”
马骁把他抓过来,狠狠的揍了几下,“你小子是胆大包天了呀!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肖平见躲闪不过,恐要遭殃,于是便打岔:“二少爷,二少爷,你仔细手疼,打我事小,耽误了你明天的大事可怎么好啊!”
马骁便停下手来:“还好意思说,是谁涎皮赖脸说浑话来着!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揍!”
肖平连连称是,又把买好的茶递给马骁过目。
“嗯!是上好的金骏眉,只是这个太贵重了,不合我在戏班的身份。算了吧!先放着。”马骁说。
“二少爷,你当真要捧那个黑面神?”肖平问。“你以前不是挺讨厌他的么?怎么突然......”
“你懂什么?”马骁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插什么嘴!”
“是是是。”肖平见自己失言了便不敢做声了。
马骁心说,我看上的人,就一定会弄到手!
“啊......”马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久没起那么早了。他早早的来到梓园,和沈溪舟一起把那些衣箱和自己带着两个硕大的食盒搬上车。累出了一身汗,虽然是夏天,清晨还是有些凉,此时小风一吹,把他凉了一个激灵。马骁从瞌睡中彻底醒来了。
“带这么些东西,干什么!”沈溪舟白了他一眼,“车上都快装不下了,你不知道要轻装出行才便宜么?”
“是是是,师兄交待的是,我记下了。”马骁低着头答应着,心里暗暗骂到,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时至夏末秋初,晨晚间添了几分凉意。坐在车里,身上出了汗的衣服还有些湿,马骁一直觉得冷,哆哆嗦嗦起来。也怪自己没有早起的经验,直接穿一个薄棉褂子就出门了。
“披着吧!”沈溪舟见不得他可怜的样子,把自己身上的马褂脱了,给他扔了过去。
“哦!”马骁接过来披上,马褂上还带着沈溪舟的体温,暖暖的。这一大早的,值了!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个冷热!”沈溪舟说。
沈溪舟这个人真可恶,总是前一秒还甜蜜温馨,下一秒就冷酷无情!
说着到了剧场,马骁就下车,和剧院的余老板打过招呼,然后和其他几个帮杂的伙计一起把几个箱子搬下了车。
“沈老板,久违了!”一个穿着浅蓝色半袖连衣裙的漂亮小姐走了过来。
“李小姐,别来无恙。”沈溪舟拱手行礼。
马骁感觉这个女子有点眼熟,却又说不上是在哪儿见过,反正是铁定见过的。
“前几次,沈老板都是匆匆忙忙就卸妆走了,未曾有机会说话。今日知道你在这里演出,特地早早的来恭候大驾。”李芷衡非常温柔,声音也是软软的,似是叶底黄莺婉转啼。
“对不住了,沈某总是俗务缠身,怠慢了小姐。”沈溪舟始终彬彬有礼,温柔谦恭。两个人就像戏文里的才子佳人初见面,一个弱质芊芊娇小姐,一个文质彬彬穷书生。
“唉!那个和沈老板一起来的。”余老板叫到“快过来!”
“来咯!”马骁不得不过去,心里却十分不快意。这个李小姐的出现,让他心里堵的慌。
又是整理东西,又是给化妆的师傅帮手,给大家准备热毛巾卸妆。倒全是他在戏班常干的活。只是心里有事,十分介意那个李小姐。一有空,他立即溜到前台去盯着李小姐在做什么,又看看沈溪舟唱什么。
“唉唉,是不是特别漂亮?”一个一起帮杂的小伙计,见他一直看着李小姐,以为他喜欢人家。
“嗯。”马骁混乱应着。
“别想了,癞哈蟆想吃天鹅肉。”伙计讪笑道“人家是沈老板的戏迷,好多年了,沈老板的演出,她从不缺席。”
“......”你才是癞哈蟆,你全家都是癞哈蟆。
“再说了,她是李总长的亲侄女,咱也高攀不上。”伙计拍拍他“走啦,兄弟,别想那些没用的,我们呐,干活捞饱肚子是正经。”
原来是李家的小姐,是在总长大人家见过,还是在戏园里见过,马骁猜测出了觉得她面善的原因了。他心里不舒服,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得劲。算着沈溪舟差不多该下来了,他把茶泡好,稍凉了一会儿,就放在保温的盒子里温着。
他忍着心中的郁闷,见沈溪舟下来了,立刻忙着去换衣服,又贴心的倒了茶。
沈溪舟抬起茶喝了一口,便不动了。
“怎么了,不好喝?”马骁见他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便问“还是茶烫了?凉了?”
“谁泡的茶。”沈溪舟问。
“我。”又怎么了这个人性子也太难捉摸了,不会是又生气了吧。